他嘶声力竭的吼着,眼角不断溢出倒映着这个世界的碎片,碎片不比玻璃差,把他的眼角刮红了,他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长枪沾满了鲜血,盔甲上的铁片片片泣心。
可男人不以为然,当他第一次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时,就知道沾在自己身上的血是荣誉,若血是敌人的,那便是奖品。
“扑通”一声跪下,男人浑身上下的血腥味恰巧衬托了男人的五官,虽然别人能看出他生的好,可脸上有条长长的疤痕,因为疤痕,加上常年戴着面具,被人们传的很玄乎,尖嘴猴腮,百拙千丑,五官扭曲在一起,加上眼角的红色与颗颗滑落的珍珠,那憔悴的模样,估计连亲妈都不认识。
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抹去了男人脸上的污渍,这双手很纤细,上面也没有老茧,是一双女子的手,许久,女子缓缓抬起头,强忍着给了面前这个男人一个微笑。
“不哭,你都要当皇上了,哭什么?”
男人用覆满茧的手回应了女子温柔的抚摸,随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怕,怕他搂的太紧,加剧她的死亡,但又怕她会跑,一旦跑掉,这辈子就别想见了。
“我告诉你个秘密哦,我是穿越来的,从另一个世界……”
男人的眼眸震了震,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也是,这么多鬼点子,肯定不是出自我们这,难怪你会把我迷的团团转。”
“穆尹,以后你当了皇上一定要选一个人品好又贤惠的皇后母仪天下……”
话还没说完,那个名为穆尹的男人神情慌张了起来,握住女子的手在她的手心狂蹭,像是一个未断奶的老虎,话中还带着几分呜咽。
“我的皇后就只有你一人,只要你做了我的皇后,我愿为你封锁六宫……”
女子默默的看着男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扬起,能死在心爱之人的怀里,是一种幸福,可是男人觉得,能和心爱的人一起死,则是万幸。
穆尹轻轻放下女子,握住插在地上的长枪使劲往上一拔,长枪的矛头伴随着泥土从大地的怀抱中离开,成河的血已经干了,混在泥土里的血也干了。
可不久后,大地又被新的鲜血染红,血液是鲜红色,是动脉血。
一个男人倒了下来,这个男人是穆尹,穆尹选择了他眼中的“万幸”,并随着插入他胸口的长枪一起倒下,仅存一点力气,他用力将手放在女子的手上,握紧了她的手心,便随着她去了。
等再次醒来时,眼前是一块檀木木板,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便将手抬起在脸上抚摸,在眼睛处摸到了一块铁皮,穆尹又向周围看了看,发现床单与被子绣着梅花。
“战王府?我怎么会在这?
此时的男人才意识到脸上带着的是面具,传闻,战王爷因毁容才戴上面具,可是面具在他死的前一年就取下了。
而梅花呢,是太后生前最喜爱的花,也就是现任皇帝和战王爷的生母,因喜爱梅花,所以在皇帝未登基前兄弟二人床上用品都绣的有梅花,立新皇帝后,就只有战王爷一人床单绣梅花。
“爷!您醒了!您都昏过去三天了,看您把属下吓得。”
门外传来一道男声,声音有磁性,且低沉,是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先不说战王身边男丁稀少,正常男人都不敢靠近战王的,不是想死的就是他。
可是他在几个月前已经牺牲了,战王爷抱着侥幸朝门外看去,站在面前的是一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男人,男人衣着整齐,一头黑长直披到大腿根,腰间挂着一把把武器和战王府的专用玉佩。
“雷,雷铭?”
果然是重生吗,是啊,前世自己用了不知多少条人命才为自己搭好了一条血路,还赌上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代价他付不起。
可一条条重生的证据摆在眼前,知道雷铭和妻子尉迟雁没死,他的心有几分喜悦,又有几分害怕,怕他们再一次重蹈覆辙,再一次犯傻,但他心中的喜悦重于害怕,那种感觉,就像是漂泊不定的小船在大海中靠了岸,水中飘渺的浮萍有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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