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狠心

宁谦辞觉得，他对大姐家里突然多的男人的恶意有些莫名其妙，那人不过是个可怜人。

想到自家姐姐天生神力，除了替陆含草默哀一下，宁谦辞也不想多管，毕竟，叫陆大的人似乎对姐姐也有想法。

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坐在油灯下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低头问宁有余：“这本《菜根谭》是谁批注的？”

“陆大。”

宁谦辞拿着书走到陆含章房门前，瞧着房间里跳跃的烛光，犹豫再三，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敲门。

陆含草早就知道外面有人，听见敲门声，起身打开门：“进来吧。”

“这书是你批注的？”

瞥一眼书脊，陆含章草颔首：“是的。”

“依着你的文采，若科举自然会有一席之地，留在这里是何道理？又有什么图谋？”

“你觉得我另有所图？”陆含草放下手里被擦拭铮亮的长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科举？”

“……”有过科举吗？对于眼前的人宁谦辞更看不懂了。

如果不是另有所图，一个文采斐然的人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还把自己搞成一个大胡子，如果科举了，怎么会没有功名，若是有功名，更不可能埋没在一个村子里。

“想太多，我对这个院子里的人没有恶意，收起你的心思。”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觉得我需要你相信。”陆含草说完，放下手里的剑吗拿起桌角上的书继续看了起来对于房间里多出来的人丝毫不在意，或者说，直接将人忽视了。

被人忽视到彻底，宁谦辞再次感觉到无力，文不成武不就，就连保护家人的权利都没有。目光落在陆含章身上，整个人越发沉默：“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想法。”

宁谦辞将手里的书扔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月亮挂在天上，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老宅那边又闹腾起来了，走到堂屋跟宁宴说了一声宁谦辞就往老宁家走去。

确定宁谦辞离开之后，陆含草站了起来，嘴角挑起，发出一声轻笑，似乎将未来的大舅子得罪了。

摇摇头，往年华房间看去。

对面房间燃着蜡烛，被帘帐挡住的床上坐着一个身影，身影倒立，弯腰，下身……做出一套极为古怪的运动，只看烛光剪影都让人口干舌燥。

……

“咔”关上窗子，陆含草回到卧房，躺在床上，心里的燥热感依旧祛除不了，提起长剑，从窗子里跳了出去，越过高高的围墙，直接往山上走去。

山巅之上，月光清晖，一长剑出鞘，冷光泄出，一人一影。

剑法舞出，身上的火气渐渐消灭，跳进河水洗了一个凉水澡，被清凉的感觉包围，陆含草低头钻进水里，好一会儿才从河水里爬出来。

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被浇水黏的胡须伸手一抹，全部掉落，冷峻的脸上露出苦笑。

本就是早死的命，若是以往也不会在意什么，但是，这会儿发现自己多了一个儿子，还有儿子他娘，不想死啊！

在山上一坐就是一晚，天上的月光消散，星星隐去，陆含草才往山下走去。

就算死，也得给儿子铺好路，是时候回京一趟了。

回到村子，小院的灶房冒出青烟，钻进灶房，瞧着女人切菜烧火，烟火气息如此浓厚，他是一点儿也不想离开。

回房换了一身衣服，经过灶房：“如果有余那个亲生父亲找来，你会怎么办？”

“你说谁？”年华回头，犀利的目光落在陆含草脸上，这个人今天似乎很不正常，类似的问话已经问过一次了，这次竟然又问……该不会真的是看上她了？

因爱生怖，害怕年有余那个土匪老子回来，宁宴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出大戏。

“你喜欢富贵日子吗？”

“傻子才不喜欢。”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瞧着陆含草的背影，年华慌了。

从山上把陆含草带回来的时候，这人身上穿的衣服是锦缎做的，腰带上缠着玉环，随身带着的玉佩也是极为珍贵的，是个富家子弟，难不成想要把她接回家当小妾。

不行不行，得问清楚，不说清楚到时候闹出问题，可就不好了，往灶膛里添了两根新柴，年华走到陆含草房间。

“傻大个，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富贵日子，你是不是中意我，想要纳我当妾。”年华说妾也是有原因的，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早早成亲了，瞅着陆含草的胡子，这模样看起来三十岁的都有，不可能没有妻子，除非有难言之隐，如果中意她，大概她于他来说只能做妾。

“你不乐意？”

“……你真的看上我了？”年华心里升起一种叫得意的情绪，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毕竟在她看来小妾跟丫鬟没什么区别，给主母奉茶下跪什么的，自身的尊严限制，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长得还凑活。”

“呵，赶紧熄了你的心思吧，对于做小三我可没什么兴趣。”

“嗯？你要当正妻，你的身份……”

听见陆含草拿身份说事儿，年华瞬间就火了，男人三妻四妾这种问题，放在这个时代她并不是很反对，当然前提是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不是她床边人：“滚！劳资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给你有瓜葛。”

对于小三的身份，年华只能表示怕了怕了！虽然没有能力改变世界，但是也不能被世界改变了。

作为一个人，最起码的自尊还得保住。

扔下一句话，年华挪步，往门外走去。

发现年华转身要离开，陆含草伸手拉住年华：“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你猜！”掰开陆含草的手，年华转身往灶房走去，对于陆含草她是真的失望了，她长得这么像下人吗？至于富贵日子，她靠着脖子上的脑袋也可以达到。

心里憋着气，早上吃饭的时候，年华都没有理会陆含章。

饭后瞧见陆含草往宁言辞书房走去，年华伸手将人拦住：“我会给有余找个合适的先生，这段日子辛苦了，这是心意，以后就不用您插手有余念书的事情了。”

“……”盯着年华手里的荷包，陆含草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再说一遍！”

“小妇人名声已经够差了，公子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你……”陆含草背在身后的手颤抖起来，他从没有想到，平日里笑嘻嘻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决绝的时候，早上刚把话挑开说了一点儿，现在就要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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