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离开之后,陆含草从树上跳下来。
走到小队伍中,将地上的狼皮捡了起来,这东西是他的女人打来的,怎么可以流落到外面。
看一眼地上躺尸的人,手指微微勾起,放在嘴边,轻轻一吸,类似夜莺啼叫声响了起来。
原本空荡的山林突然多出两个身影。
打扮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抱拳低头:“将军。”
陆含草指了一下地上躺尸的人,命令道:“前朝余孽,带回京城。”
“前朝余孽?”
“嗯!”陆含草应了一声,将这里的事情交给下属处理,转身往山下走去。
“京中都在说将军已经废了,身体比女人还不如,现在竟然还能放到百人小队,你说将军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有这种流言只是因为身上带着什么任务……”
闻言,年华后退几步。
将眼前的男人从上往下看了一个遍,怪异的眼神让陆含草有些不舒服,而后年华那种独特的不正经侧声音传到耳朵里:“竟然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中意我?”
“……”你是不是中意我,中意我,我……
陆含章知道山野妇人都比较直白,但是竟然是这么直白的吗草
“不过我看不上你,不该有的心思收回去。”类似警告的话说出来,宁宴再次往外走去。
竟然被人嫌弃了,陆含草心下有些复杂,他并不觉得年华适合做命妇,但是,反过来被嫌弃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着年华的背影在身后消失。
陆含草感觉到衣服被人扯了一下,低头,瞧见还不如他腿长的年有余。
“有事?”
“你看上我娘了?”
“没有。”陆含草从不知道这一家人的思维为什么这么奇怪。明明他询问的的重点是小孩儿的亲爹,怎么到了一家人眼里,含义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简直一言难尽。
“口是心非,喜欢就上啊,我看好你。”年有余对着陆含草做出鼓励的姿态。
陆含草嘴角抽搐,小孩竟然会用成语,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个孩子怎么懂这么多,那个女人平时都是怎么教孩子的,他需要一个人静静:“我出去走走。”
“去吧去吧,别迷路了,也别被人看见了,只要你一天不从我娘,就一天见不得人。”
陆含草在年有余的话下落荒而逃,最近的经历似乎越来越奇了。
走在山脚的林子里,远远瞧见一座白墙红顶的院子矗立在山脚下,原本打算远离这所院子,清风吹来,扫开杨柳枝条,露出相对而坐的两人。
陆含章视线落在头发花白的张先生身上,这不就是他寻了好久的张神医吗?
缘分吗?寻寻觅觅这么久,打算离开的时候竟然发现这个人竟然就跟他处于同一个村子。
“张先生。”
听见陆含草的声音,张神医抬眼,扫一下突兀出现在眼前的人,端起石桌上的茶杯,啄一口山泉水煮的茶水。
“阁下是?”
“先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
“管这么多做什么,这次能够被派出来跟着将军,肯定是用作用的。”
“你就不能跟我说会儿话。”
“说什么说,赶紧干活。”
“……”陆含草赶过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两个碎嘴的手下叽叽喳喳。
“谁说我身体出问题了?”陆含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两人手下的动作慢了一拍,僵硬转头,看见去而复还的陆含章,眼里闪过懊恼。
平日里将军治理手下十分严格,这次……
“是从将军府传出来的。”
“将军府?”陆含草皱起眉头。
“对,据说老夫人要给将军冲喜。”
“胡闹。”陆含草伸手拍在旁侧树上,小树颤抖一下,落下几片叶子。
“你们将这里事情办妥之后,立刻赶回京城,将这个玉佩交给祁大人。”
“诺。”
从陆含草手里把玉佩接过去,两人继续拎着地上的‘尸体’把这些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绑成一串。
同时折断手臂,卸了下巴,除了能够自主走路,连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
陆含草站在原地,直到这两人忙完了,才道:“把你们身上的银子拿出来!”
“银子?”两人中个子稍矮一点儿的声音猛地
拔高,对于陆含章的要求似乎有些不理解。
“嗯?”陆含草抬头说道:“有问题?”
“没,没有,给!”矮个子把身上的钱袋子摸出来,恋恋不舍的交给陆含草。
陆含草接过钱袋子,视线落在高个子身上,高个子什么也没有问,直接把钱拿了出来。
陆含草带着钱离开,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许久都没有返回来,确定陆含草不会回来,矮子才壮着胆子问高个子:“这个真的是咱们将军?”
“难不成你才是将军。”
“……”矮个子不再说话了,他这个队友一点儿趣味性都没有。
陆含草回到小院里,刚推开房间的门。
就看见在他房间坐着的年华。
脚步停顿一下,随后往房间走去:“还没休息?”
“你不是也没有休息。”
“有事儿吗?”陆含草问。
年华无言以对,她从山上回来之后就发现家里不对劲儿,比平时寂静了些,而且陆大房间的窗子竟然没有关,推开陆大房间的门,这才发现陆大没有在家。
这个时候陆大能去哪里?年华心下想了很多。
“有,你刚才去哪里了?”
“去看悍妇打劫。”
“你说谁悍,你找死吗?”起身伸手扯住陆含草的衣领,将男人的脸拉近。
四目相对,对上陆含草清明的目光,年华泄气的松开手,她从没这么憋屈过,明明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万无一失了,但是,在行动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尾巴,从头跟到现在,将全程看在眼里,只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更为难堪的是,她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
如果不是回来之后习惯的往陆含草房间看一下,发现窗子没有关,她根本就不会知道身后跟着一个人。
“没找死,这个给你。”
陆含草将手里提溜着的狼皮扔到年华身上。
“把狼皮带回来不会有问题吗?”年华有些担心,狼皮啊,她也想要,但是昨儿白天那群人将树上的狼皮带走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现在家里又多了一张狼皮。
如果
那队人被打劫的消息传来,村里人肯定会怀疑她的。
除非,把狼皮藏在箱子底不被人看见。那样的话,带回来又有什么意思,锦衣夜行?多悲催。
“不会有问题的,你放心。”
对上陆含草确定的目光,年华勉强点头,打了一个呵欠:“睡了,伤好了就赶紧滚蛋吧!”
说完走出了陆含草的房间。
随着年华的离开,房间陷入安静。
陆含草将身上的钱袋子摸出来,两个袋子,银票加上银子,大概有一百多两。
一百多两……他一个月的官俸都比这个多。
本想把钱交给女人,让女人买上两个仆人,但是总觉得不合适。
至于哪里不合适,陆含草还没有发现。
公鸡鸣叫,星星隐去。
安静的村子再次忙碌起来,几日没有下雨,村里的人男人门提着木桶从河边儿提水往地里走去。
浇水这种事情要赶着早上或者下午。
人凉快,干起活儿来也快。
没有地,将菜畦子里的棉花浇上水,瞬间成了村里为数不多偶的闲人。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温故而知新……”
年有余的读书在早晨从没有间断过,年华拍拍衣服上的泥土,准备往县城走走,看看县里有没有合适给宁有余正式启蒙的书院。
只有陆大说过的话,年华直接忽略了,她才不信一个大胡子能够教出好书生。
换上一身衣服,刚打开门,就看见院子里站着的陆含草。
“你杵在这里干什么?”
“我准备离开了。”
“哦!”年华应了一声,绕过陆含草,继续往外面走去。
这么平静的吗?陆含草记得每次他那些同僚出门或者回家,门前总是会站着一排排的女人迎接。
怎么……到了他这里一切都不一样了。
“等等。”
“嗯?”年华停下步子,回头看向陆含草,总觉得今天的陆大有些不正常。
“如果有一天,有余他父亲知道孩子的存在,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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