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门之日回来之后,聂渲南就整日不见人影,夏妍暗自揣度他应当是忙于政事,而她也乐得清闲,不过从青楼事件之后。聂渲南就不允许她再出门,即使出门也要派人跟着,暗查她的行踪,以免她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她渐觉事事不能随自己心意,便日日闷在院子,练笔拨琴,她未出阁之时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是她玩性太大被人忽略了而已。
这日她便在院子中练琴,琴声悠扬,时而婉转,时而低沉,白衣少女不施粉黛,座于庭中,夏风吹起她的衣诀,恍如九天仙子,她面色沉静,沉湎于琴声之中。
聂渲南便是看见这样一副景象,他本以为她是顽劣好玩,书画不通,没想到却如此善琴,她本以为她嚣张跋扈,可她却仗义助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悄然发芽,可他自己却恍然未觉……
他也不知道在院门口站了多久,待一曲终了,夏妍才见到那院子门口俊秀挺拔的身影……是他……
“不知殿下降临,臣妾失礼。”夏妍淡淡行礼。
不知为何,聂渲南心中涌起淡淡失落,她就这么笃定自己不会进她的院落吗?看这悠然模样,仿佛她就永远会如此独居在冥王府的一隅,她就这么不想与自己有半点交集?
他按下心中不适,开口道:“最近天气炎热,俨然已经进入酷暑,陛下将政事移到避暑山庄,你准备准备,我们明日就将动身。”
“臣妾省得了。”她面无表情的回道,一个多月的闲暇日子,已经消磨了她所有的兴致,加上酷热暑气,她实在不想要多言半句,也没有半点想与他斗嘴的心思,只是瞧着他好像瘦了许多,可能是政事繁忙之故,也可能是天太热,吃不下东西。
她从前以为皇家贵胄必定比她过的潇洒,看他如今这样子,似乎不比自己好半分,人生如浮萍,又有谁能够真正掌控呢?她不禁起了半分怜惜之感,便开口叮嘱道:“殿下还是多仔细自己的身子。”
聂渲南顿生愉悦之感,刚刚那点愁思消失殆尽,此时见她素衣清颜,神情恹恹,猜她定是最近未曾出门所致,暗想是否管她太严。
“当初青楼那事已然过去,只要王妃不做什么过分之事,暗卫并不会插手。”他已然做出承诺。
“女扮男装亦可?”她突然来了精神。
“可,只要不惹出事端。”他暗笑,不过还是个天真浪漫的少女,倘若她并非丞相的……
“殿下不仅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更是宽宏大度,体恤他人。”她当即一顿夸。
看她现下如此娇俏可爱,与刚刚判若两人,他不由无奈想到,她如此好哄骗,万一被别人骗走了怎么办?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他为何……竟会想这个?
情之一事,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
翠屏刚好迈步进来,看到自家小姐如此神采熠熠,也是会心一笑,这些日子,王妃因受制太多,时常闷闷不乐,每日在房中不是练字,便是抚琴,若不是跟在她身边十六余载,她差点以为小姐便是这般,沉静,安宁了,她的小姐九转玲珑心,却被困于院中暗自神伤,怎么能令她不心疼,如今见她这模样,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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