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已入座,在下若再说的确被叨扰,倒真显得在下失礼。”
那人青黑色的眼底倒映一个面如冠玉,皮肤白净的黑袍道士,眉心那一粒朱砂痣更是让他移不开眼。
虽然着话说得不是给自己听得,但是换作往日,若是听到对面如此矫揉造作,长庚定会连点得东西都不要,出门换一家茶馆。
可今日,他只觉得一个穿着桃色长袍的青年眼熟,便挨着青阳,面对那青年就坐。
可那青年似乎没有理会他的举动,仍旧顺着茶棚往街上看,行人行色匆匆,表情确实千篇一律不含悲喜的冷漠。
唯独街边做小本生意的掌柜的们会在那里吆喝,一张张脸上是定式的笑呵呵,看久了不觉得温暖,只觉得诡异。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青年转头看着长庚,面前另一位少年,头上带着火红色的护额,小麦色的肌肤,穿着虽然朴素了些,但是两条胳膊上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长期劳作的不同百姓。
跟那些百姓唯一不同的,是那双黑的出奇的眼睛,只看一瞬,会觉得如同漆黑长夜中唯一闪亮的那颗星,可是凝视久了,又会觉得会被那双眼睛背后的深渊吞噬。
青年轻笑着用修长的食指摸了摸高挺的鼻梁,“阁下这话,应该跟那位姑娘去说。”
他用眼神示意街角那边买伞的摊主,约莫十六七的样子,正摆弄着一把绘着竹叶伞面的纸伞。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与她那身粗布裙裾完全不相称的高贵优雅。
一个崭新的马掌踏道地面,留下足够清晰的花纹。
辎重车缓缓前行,再不识抬举的人也都迅速为那队人马让路。
领头的将军身穿雪亮的银甲,腰间挎着长剑,手中紧握缰绳,头盔之下一脸肃穆神色,直到见了那坐在茶棚里的青年,眼神露出一丝惊愕。
他一抬手,示意车队停下,自己翻身下马,走到那青年身边,毕恭毕敬行礼问道:“小公子,您到这做什么?”
“家里太没意思了,出来看看。”那青年随手在桌子上放了些散银,起身抻个懒腰,打着呵欠道:“十四,既然你回来了,我就跟着你一起回去,好让大哥给你接风洗尘。”
十四,是这位将军的乳名,敢在临城如此称呼这位将军这种名讳的,不傻的都知道那穿着桃色衣衫的青年的身份。
并且刚刚那将军叫他小公子。
定是临城卓家的那位公子了。
消息传的飞快,听闻临城守将跟卓家小公子同时出现在城门口茶棚,那小小茶摊顿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围观的人大多是年纪尚好的姑娘,脸上皆是惊喜神色。
“这么大的姑娘,不在闺阁绣嫁衣,青天白日地抛头露面来看卓家小公子,当真不知廉耻。”茶棚里几位书生刚刚准备付了茶水钱离去,却被那些姑娘拦在茶馆里,只得坐回原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长庚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位被称为小公子的青年,一张侧脸出尘绝艳,对于现在茶馆这种失控景象似乎司空见惯。
“走啦。”他招呼那将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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