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睿动作自然地把手机放到兜里,双手插兜继续向前走。
他最近总是爱穿黑色T恤和长裤,连带着脸上的黑框眼镜和黑色口罩,让人看了莫名的压抑。
黑本应该是纯粹的,在他身上却莫名浑浊,仿佛一团乱麻的雾气。
他最近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
是正常的,却又总是让人感到压抑。
两个人没走多远,便有女生上来大胆搭讪,被钟天睿直接无视掉,女生也不生气,只在后面和同伴惊呼“好酷!”。
果然女孩子花痴的时候看什么都带有粉色滤镜。
桑榆故意走到他身边,两个人挨得近一些,像以此让那群女生误会从而知难而退。
可惜并没有什么成效,反而遭受不少敌意的目光。
两个人慢慢走到小区,钟天睿开锁进了自己的公寓。桑榆在后面乖乖跟着。
把背包放下,钟天睿一点废话也不多说,直接从书柜下的抽屉里把自己的教材和笔记本拿出来,让桑榆自行学习。
接着自己便钻进了主卧后面的客房里面。
桑榆打开书,里面的字穹劲有力,干净挺拔,不过不知道是他的个人特色还是笔的原因,他的字总是带着残影,不影响查看,甚至带上了一种奇异的艺术感。
桑榆拿起来看了会儿,学医的学生,笔记总是凌乱的,可钟天睿不一样,他的笔记乱中有序,桑榆竟然都看懂了。
瘫软在沙发上一边背着知识,一边翘着脚丫蹬在桌子上,小模样惬意的很。
学了一会儿,桑榆开始摸鱼,先从他的冰箱里“偷”了瓶酸奶喝——他对这些小事一向懒得计较,解了嘴馋。
桑榆又觉得眼馋了。偷偷摸摸去开他卧室的门,他的卧室竟然没锁,桑榆一扭就打开了。
里面很黑。没有一丝光线,黑得人头皮发麻,桑榆又小心关上了门,开始翻他的书柜。
趁机看看他有什么爱好,可以对症下药!
书柜上多得是医学方面的书,桑榆翻下面的柜子,她敏锐注意到,最右边最下面贴近地板的柜子把手有些泛黄了,想来是有人经常打开的缘故。
这个地方又偏又窄,拿起书来很不方便,什么贵重物品要放在这种地方,平日拿起来都是一种折磨啊......
桑榆心里腹诽,伸出手想要去拉那个把手。
“你在干嘛?”
客房不知道何时打开了,钟天睿穿着白大褂站在房门口。
“啊?”桑榆作乱的小手手连忙缩了回去,“没干嘛。”
说着故作掩饰地站了起来,往他身后探,“你在房间里干嘛呢?”
“这是我的小型实验室。”钟天睿侧了侧身,让她看得更清晰些。
桑榆对实验室没什么兴趣,扫了几眼又老实坐回沙发上继续背书。
“我等会来抽差。”钟天睿淡淡睨了眼。
“......”桑榆小手一抖。
............
一个星期过去。
一边是焦头烂额地考前冲刺,一边是毫无进展的钟天睿。
桑榆顿时两个头都大了,这时候手里的金主群里金主们商量着聚一聚,说是最近来了一批新货,忙晕了头,想放松放松。
又说天太热,其中一个爱玩的大少想办party,他在海边有套房子,商量着大家去他家玩儿。
桑榆不想去,她一开始进群就是因为这个少爷和小鱼有几分交情,她找他打听消息被他拉进来的。
可惜消息没打听到,倒是为他的party做了不少次全职摄影师。
桑榆对打听消息的事早就不执着了。这会儿他来喊她,果断拒绝。
只是她没想到,两个人很快再次相遇。
那天桑榆刚拉着钟天睿一起吃了火锅,正在往回家路上走。
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男人倒在血泊里,白碧芙在旁边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
桑榆虽然不喜欢白碧芙,可这会儿出了人命,也容不得多想,连忙过来帮忙。
男人骑得摩托车飞出去老远,车前玻璃粉碎,朝地那一面的隔板全部变了形。
肇事者却不知所踪。
桑榆拉着钟天睿过来帮忙,钟天睿说叫了朋友过来。
接着帮忙把男人拖到旁边坐着,男人带了头盔,头没事,就是腿有些扭曲,估计骨折了,白碧芙的胳膊也擦破了皮,衣服破了大洞,露出两个白嫩嫩的腿来。
这个男人,正是桑榆那次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除此之外,更让人惊讶地,是白碧芙竟然和他骑破烂的摩托车去海边兜风,而不是开她洋气奢华的奔驰去日料店吃料理。
出了事她一个人在那儿直哭,那男人没去管强势,反而扯了身上衣服给她盖住裸露的腿。
明明自己伤得更重却一直在安慰她。
“我没事,我一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你没事就好了,你没事我也能安心了。”男人伸出较为完好的手吃力地摸了摸她的脸。
“讨厌!”白碧芙轻轻打开他的手,娇羞难过地横眉瞪眼,“你出了事,让我怎么办呀!”
说着继续掩面哭泣,哭得双眼红肿,男人只盯着她乐呵呵傻笑。
看起来确实是一出痴情男女为爱痴狂的戏码,不过这男人的笑总是桑榆有几分不舒服。
就像冬天晒了一天的衣服没干,又没有衣服换而不得不穿在身上那种潮湿感。忍忍就干了,却很让人难受,明明她不是穿上湿衣服的人。
看不出来白碧芙也是个痴情种。
桑榆再次感叹爱情的强大。
等了一会儿,阔大少便来了,他微胖,眼睛浮肿,嘴唇鼻子挤到了一块,看起来自带一种娱乐性的傻气。
他头大,平日被喊头哥,桑榆私底下叫他冤大头。
冤大头招呼大家上了车,也不介意把血弄到他几百万的车里上。
他先是和钟天睿打了招呼,想来两个人认识。看到桑榆,也笑了笑,“桑榆!好久不见!”
桑榆点点头,和他略为熟络地寒暄了几句。
寒暄完,看到几个人都上了车,冤大头把她拉到一边,“你和他在一起了?”
“和谁?”
“钟爹啊。”
“噗,他还有这个称呼?”桑榆偷偷拿眼尾扫他。
冤大头挤眉弄眼,“上次我们包厢玩游戏,钟爹点名要你赢呢,啧,千金买一笑,我要是有他那气度,怕是我儿子都排到法国了。”
“那套房子是他的?”
“对啊,钟爹说是买多了,那天给我助兴,谁不知道他心里的鬼。”
坐在车里闭目养神的钟天睿完全不知道,就这会儿,冤大头已经把他的小九九给刨了个干净。
上了车,桑榆一个人坐在最后面,若有所思。
这钟天睿要是不喜欢她她倒立吃屎!
难怪那个她说他是教授他没有戳穿她,说不定心里巴不得她去找他要联系方式呢!
表面装那么高冷。
桑榆确定了这件事,心里压了几天的石头都落了地,她探头去打量副驾驶上钟天睿的神色,伸长脖子对冤大头叫道,“你这次的海边party,什么时候开啊。”
“下下周日吧,到时候叫上金哥他们,我们几个聚一聚。”
“那你到时候来接我呀!”桑榆扬起笑,声音有些甜腻,“到时候要麻烦你帮衬点,我还没去过海边玩呢。”
冤大头常年游弋在女人堆里,这会儿跟人精似的,“钟爹来不来,让钟爹带你玩呗。”
“不去。”钟天睿眼都不睁,淡淡开口道。
桑榆哼了声,“你帮我就行啦,我和他又不是那种关系。”
钟天睿倏然睁开眼,撑着身子侧目看了她一眼,脸色紧绷。
桑榆冲他无辜地眨眨眼,又去扯前面的白碧芙,“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又抬头对冤大头道,“大头哥你开快点啊。”
白碧芙冲桑榆感激地笑了笑,她性子强,不愿意冲过去瞧不起的桑榆道谢,不过那双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桑榆也不和她计较,还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别担心。
............
等到人送进了病房,白碧芙也处理了伤口,桑榆见事情差不多了,正要离开,被白碧芙叫住了。
她咬咬唇,“那个......你认识不少人,门路多。”
“咋了?”白大小姐这是有求于我了?稀客啊。
这简直比今早睁开眼发现偶像睡在我旁边冲我傻笑还要不可思议。
“我想把我那辆车卖了。”
............
坐上钟天睿的豪车回家。桑榆眼前还有些晕。
没想到,从前爱慕虚荣的白大小姐,今天也会为了爱情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和改变——
那男人创业需要钱财,她想为他出一份力,她手上最值钱的,就是那一辆车了。
那辆她宝贝地不得了的车。
看到男人从手术室出来就去寻白碧芙的急切眼神,和白碧芙慌张又故作镇定的神色。
桑榆有一些恍惚。那男人肯定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打动白大小姐。
桑榆回过头去看钟天睿,拿手扣着手心,“小天,你平时喜欢吃什么呀?”
“没什么喜欢的。”
“那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呢?”
“不知道。”
“你喜欢去哪儿旅行?”
“不知道。”
“游戏呢?”
“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花?”
“不知道。”
“......”
认真问了好半天钟天睿的喜好,桑榆终于承认,钟天睿不是个正常人,不能用常人的方式去追他。
【说得好像你用正常人的方式追他了似的喵~】
【闭嘴!】
桑榆挠头想了想,“最后一个问题。”
钟天睿应付性地抬了抬眼皮。
“你喜欢我吗?”桑榆的眼睛闪着光。
果然,在她孟桑榆眼里就没有不能直白说出来的话。喵喵在心里腹诽。
钟天睿倏然笑了,凑过来,捏住桑榆脸颊的肉肉,强迫她的嘴巴嘟起。
她今天涂了唇釉,粉嫩地小嘴泛着水光,看起来水嘟嘟的。
“你知道的。”钟天睿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
“我没有。”桑榆扬了扬头,嘴硬道。
接着她挣脱了钟天睿的束缚,窝在座椅上。小声嘟囔,“胆小鬼!”
见没有反应。
桑榆偷偷观察他的神色,看到他再次慵懒倚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顿时感觉牙痒。
【喵喵,你说他为啥不回答我?为啥拒绝我的求爱?】
【因为......】喵喵哼着鼻音,酝酿了好一会儿,试探性回道,【你丑?】
【……你猫嘴里吐不出象牙!】
【是象嘴,不是猫嘴哦喵~】
【......】
喵喵继续补刀,【没文化,真可怕!】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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