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分手事件以后,桑榆明显感到两个人有了隔阂。
尽管钟天睿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好,他指尖温柔,儒雅有礼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桑榆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特别是他总是一边温柔问她吃什么或者向她咨询其他什么事情的意见,一边又在她犹豫之际黑化值猛得窜高。
桑榆在脑海里看得心惊胆战,连带着对他的温柔也战战兢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不过如果她在此刻温柔地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蹭他笔直硬朗的脊背,哼着软音说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时,一切又会变得好起来。
黑化值会猛得掉下来,掉到50%,最多在这里了,不能再多了。
仿佛再多一分,会让桑榆骄傲。
这个办法屡试不爽,可是时间长了,让桑榆有些走形式的感觉,态度不够走心,黑化值也不会给力。
桑榆对此有些头疼,自从任务多了个黑化值,她就在成为一个“演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有时候演着演着,她真觉得自己对钟天睿深情不移终生不渝,两个人也真的会相知相守一生。
每当此时,黑化值又会狠狠打她一巴掌,告诉她这个家伙有多可怕,一个不顺意就要拉她一起下地狱。
一面带着面具上演完美的女朋友角色,一面又能清醒的认知自己和他。桑榆有时候自我调侃,哪天她进军演艺圈,必把演艺圈那点奖拿个大满贯。
不是她吹。时间见真知。懂得都懂。
这是很普通的一天。
钟天睿把她送到教室门口。
他现在每天就想像个连体婴儿一样黏着她,哪儿也要在一起。
继监控事件后,他在她手机上装了定位芯片,理由冠冕弹簧——避免又被痴汉盯上。
理由充不充分桑榆不知道,肯定是扯到淡了的。
桑榆本想拒绝,可是“不”字才刚刚开口,便眼见着黑化值飙升,她立马改口,答应了下来。
也就导致了现在她去哪里他都了如指掌的情况。这让桑榆总是有几分不舒服。
她其实对于被亲密的人了解行踪并没太介意,事实上她也经常问钟天睿在哪里在做什么,本质上都是查岗行为。
只是监控那件事在她心里还打着问号,钟天睿的定位芯片来的太快,让她提着心胆,不能坦然认可他的善意。
不过抛去这些,他确实是一个完美让人羡慕的男朋友。
桑榆抿唇,坐在教室看他远去的背影。
肩膀突然从背后被拍了一人,“行了啊,人家都走了。”
是凝玉的声音。她小脸酡红,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就是腮红打得有些过了。
她美其名曰这是娇羞的粉色,桑榆回头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腮红上,脑海里突然浮现上周和钟天睿去动物园时,看到的猴子屁股。
也是很形象了。
“你们一天天腻歪的,也不嫌恶心。”凝玉扯了扯嘴角。
换来白碧芙的白眼。她故意推了凝玉一下,姿态亲昵,“够了啊,就上学分别这点儿时间,还不让人撒点狗粮。”
“啧。你呢,天天24小时,24个小时在秀,连我的梦都不放过。”凝玉也推了推白碧芙,两个人逗打起来,一时咯咯直笑。
洪鹄坐在桑榆身边,听着身后嬉闹的声音,她做笔记的动作缓缓慢下来,眼神慢慢放空。
洪鹄想到费鸣了。突然被身后的白碧芙拍了一下,她说了什么,洪鹄一句没听清,只随意应了声,白碧芙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也没再理她,转而继续和凝玉闹。
思绪被打断,洪鹄没再想,只是凑到桑榆身边,脑袋低着,盯着手里的笔尖。
模样拘谨。
“钟学长。”洪鹄开口,声音有些哽,“很爱你吧。”
“爱我?”桑榆想到那一天天忽上忽下的黑化值,眨了眨眼,“你觉得,他有多爱我?”
“就是——”洪鹄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措辞,很快她开口了,语速有些急切和迫切。“就像窦房结。”
“窦房结?”桑榆心跳慢了一拍。
窦房结,心脏的起膊点。它引发心脏的跳动。没有它,心脏将不再跳动。
桑榆抿唇,作势去拍洪鹄的肩,“瞎说什么啊。”
洪鹄躲开她作恶的手,脑袋往脖子里缩了缩,“我是认真的。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说着她无意识地转动笔身,看笔尖在转动下随意地在空气中勾勒弧线,“有这样一个爱你的人,很幸福吧。”
“小糊糊......”桑榆皱了皱眉,知道她是想到了伤心事,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洪鹄的世界,就像鸡蛋壳一样,表面光滑无比,摸起来也很舒服,却让人窥视不到内心。单刀破釜的直接劈开固然可行,可是劈开的同时,洪鹄的世界,也破裂了。
“费鸣和我分手,我其实不怪他的。”洪鹄突然开口,她的头更低了,桑榆从她平静的语气中听出几分艰难和哽咽。
“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更好的生活。他风趣幽默,和我这样无趣的人在一起,也很无聊吧。”洪鹄吸吸鼻子,“我就像阑尾一样,平日可以好好地待在大肠里做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尾巴,一旦我感染了,发了病,伤到了身体,就会被毫不留情地切除出去。”
“毕竟......本来也不重要啊。”
洪鹄的状态很不对劲,桑榆伸手,坚定地握住她的手,把头抵在她的额上,感受她额间灼热的温度。
“是他不知道珍惜。阑尾明明很有用,它可是益生菌的庇护所!而且!谁说阑尾炎就要做手术!抗生素治疗也可能成功的!他不珍惜你,自然有珍惜你的人,你也会成为你的真命天子的窦房结,他的心只为你而跳。”
似是没想到桑榆会这么说,洪鹄明显身子僵硬了下,桑榆伸手去捋她脸上的碎发,却摸到一手的泪,她顿了一下,有些惊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凝玉的大呼小叫。
“小糊糊!你怎么哭了啊!谁欺负你了,我来帮你欺负回去!”凝玉声音有些大,一时间很多人看了过来。
洪鹄瞬间成为周围一圈人的焦点。她胡乱抹了抹泪,惊慌失措地低下脑袋,拿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没......没事。”她的语气有些慌乱,声音也在颤抖。
凝玉还要继续说,桑榆连忙止住她,冲她摇了摇头。嘴里说道,“洪鹄只是被我感动了而已,吃狗粮吃这份上,可怜可怜她吧。你们看过来干嘛,也想来吃?”
“哇——”凝玉夸张地嚎了声,把桑榆推开,周围的同学也一脸一言难尽地回过头。
桑榆吐了口气,等到周围的人再也没注意到这儿,才小心凑到洪鹄面前,“你没事吧?”
洪鹄整张脸都埋在了书本上,她还在流泪,眼眶红红地,拼命抑制着自己想要抽噎的动作。
她甚至没法开口说话,生怕一开口就是哽咽地泪,她抽出空白草稿纸,在上面飞快写了几个字递给桑榆。
谢谢你。桑桑。
桑榆叹了口气,洪鹄性格内向,也不喜欢成为别人的焦点。
她只想做一个默默无声,独自努力的女孩儿。偶尔教授点她讲解问题的时候,她都会浑身发抖,说话也磕磕巴巴。
桑榆把纸还给她,笑眯眯地,“没事。”
洪鹄点了点头,手下书写地动作停了下来,声音平复了些,但还是有些抖,“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和我说。”
说完她抬眉飞快扫了桑榆一眼,她咬咬唇,双手握紧,似乎在给自己打气。终于,她把气打了出来,“你和他,有些矛盾吧?”
说完她又涨红脸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说一些消极的话去拆散你们,只是感觉......你们的状态......有点奇怪。”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尾声,还有些为自己竟然说出这种话而羞恼。
桑榆握了握她的拳头,脸上带着笑,“小糊糊真的好细心啊,有你这种朋友真好。”
洪鹄惊得小声叫了一下。指尖微颤。
桑榆歪了歪头,想了个比较正常的措辞,“你说,占有欲太强,是一件怎样的事?”
洪鹄抿唇,很认真地想了想,问,“他有限制你的自由吗?”
他不准桑榆和男生接触,不过桑榆自己也不太喜欢搭理学校的学长学弟。平日里桑榆说想去哪儿想吃什么他也是尽力去达到要求。总得来说......
“没有吧。”
“那......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啊。”洪鹄有些困惑地说道。
桑榆愣了一下。她握紧手里的手机,翻过来瞧着它的背面,就在这正中心,有他植入的定位芯片。
这个芯片,她心里总感觉怪怪地,不过并不排斥,平日也没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就像他一样,虽然经过那样的事,让她心里横了刺,却依旧让她倍感温柔。
“确实,也没什么影响。”桑榆笑了笑,把手机塞到课桌里。稳当坐好。“上课了,先不说了。”
洪鹄认真点了点头,也抬起脸。
听了一会儿课,趁着老师调试设备的功夫,桑榆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在做什么?】
是钟天睿的消息。
真的很难得。看到他会发这种无聊的消息。
桑榆往上翻了翻,最近他说得无聊的话,好像有些多了。
桑榆在两个人聊天记录的搜索引擎里打字,无意中搜出去年自己的一条消息。
【你在干嘛?】这是桑榆的话。
【闲呢?我很忙】
【......】
【忙你还聊天?我看你就是很闲。】
【别发了,打断我思路。】
啧,那个时候的钟天睿,可真是一点也不可爱。桑榆咬唇,退到聊天界面,给他发了信息。
【很闲?我在上课,忙着呢。】
他的消息很快来了。【我也很忙。】
桑榆立马打字,【忙你还发消......】
她的话还没打完,那边的新消息已经来了,【忙里偷闲,想你。】
她顿时愣住。
【怎么不说话了?】
【桑桑?】
【......】
他的消息很快,一条跟着一条,桑榆眨眨眼,突然不想去注意黑化值的情况,也懒得理会监控到底是谁干的这件事。
她捏紧手机,给他发了句,【忙就快去忙,别忙里偷闲了,早点忙完了我们就可以去干点情侣间该干的事。】
【......好!】
手机终于安静了,桑榆盯着那个好字看了许久,笑了出来。
她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可以控制他,只要是她说的话,她表现的态度,就可以轻易左右他的情绪。
他不会反驳自己,甚至会无条件的顺从。
他服帖的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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