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同离去

他想护她一世，可他也知道，她不是笼中的金丝雀，她可以不需他的喂养，她可以飞出囚禁她的牢笼，去寻找自己的一片天地。

所以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快到，他还没有好好跟她相处几日。

听夜恒答应，凝禾立马跪在地上祈求夜恒收回成命，“爷，那地方姑娘去不得啊，那会没命的。”

凝禾自己就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那个地方是个什么样子，凝禾怎会不知，她，夜沉玉，包括夜恒自己，如何不是受过非人的折磨，才走过来的今天。

说什么凝禾也不愿殇离去那个地方，即便是待过的凝禾，都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

殇离受过太多苦了，就待在府里不好吗？大家在一起，不是很快乐嘛，干嘛要回到过去。

凝禾跪在地上，眼泪湿了眼眶，平日爱跟殇离开玩笑的凝禾却抽搐起来，“姑娘，那个地方是死人待的，不是活人该去的。”

殇离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伸出手将凝禾从地上扶起来，安慰凝禾道，“你忘了，其实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殇离笑着，不过一个八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不仅凝禾错愕，就连夜恒也怔了一下。

在夜恒的认知里，殇离就还只是个孩子，需要他照顾的孩子。

“姑娘？”

凝禾不知道说什么，忽然决定了一般，跪在地上对着夜恒道，“请爷准许我陪着姑娘一同去。”

“凝禾……”

殇离没想带上任何人，她自己做的决定，她自己承担，她也知道此去不会一帆风顺，她不想拖累任何人。

“她是你的主子，你无需问我！”

夜恒淡淡的语气已经告诉凝禾，她不是他恒王府的人了，何去何从，都是殇离的选择。

“谢王爷！”

凝禾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这是她对夜恒最大的感激。

如果是别人，凝禾不会这么做，可殇离不一样，那种活着的感觉，只有在殇离身旁才有，让她感觉自己还有灵魂。

“其实我……”

殇离想解释，她不需要什么奴才，她也从未当凝禾是奴婢，她叹口气道，“其实你不必如此的，你与我，从来就不是主仆。”

凝禾突然笑了，笑得很真，她不是因为是殇离的奴婢，而是就是喜欢，单纯的喜欢而已。

夜恒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杯酒穿肠，“过两天扶生会来带你过去的。”

说完起身转身离去，殇离看着夜恒的背影，心里道了一声，再见！

她知道，今天或许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这个念头其实在看到夜沉玉的时候，殇离就想过了，同样的年纪，夜沉玉就你能独登天都峰，在那一刻，殇离是羡慕的。

接下来的两天，夜恒果然没有再去看望殇离，反倒是夜沉玉还去看望过她。期间寒云也去过，不过是看看殇离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那红血罗的效用也是神奇，不仅把殇离的伤治好了，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只是幽冥捧着一大把紫血罗要殇离再给他培育出红血罗，可是不管殇离再怎么哭，那眼泪滴在花上就是没有反应，反而全都枯萎了，可惜的幽冥不敢再拿紫血罗去找殇离。

凝禾一看到幽冥就要打一顿，又赔上那么多紫血罗，可把幽冥心疼坏了，不过他还是告诉殇离，“那个地方，她想去，随时都可以。”

两天后的夜里，一黑衣人潜入殇离的房间，如扇的羽睫轻颤，殇离明白，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天都峰上，夜恒一袭黑袍而立，默默注视着黑衣人的方向，夜沉玉凝视着自己的哥哥，轻声道，“既然不愿分开，为何要答应她去呢，你要知道，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风从夜恒的耳边呼过，绕起他的发丝，他的神情如往常一样的冰冷，只是那如黑夜一样沉寂的双眼现了一丝波澜。

“凝禾也跟着一同去了，我又要见不到她了！”

听说凝禾也会一同离去，夜沉玉心里是不舍的，从五岁开始，凝禾就是伺候她的，只是那时候，凝禾不爱说话，夜沉玉总是会想方设法的逗她，现在，凝禾没有那么闷了，却又离开了。

“我调教的丫头，就这么便宜给她了，唉！”

夜沉玉虽然表面上怪着，可是心里面却是不舍的，黑夜中的那个人扛着麻布的袋子，凝禾就跟在后面，她知道要去哪儿，当年的她也是这么去的，她苦笑一声，“终归还是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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