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公主拉着陌阳阳起身,边笑道,“要多少都行,回头让御膳房给你送到坤宁宫里去”
陌阳阳忙摆手辩解,“不用御膳房,就这条胖哎”
“走!带你去看个有意思的”珠玉公主不等她说完,兴奋地拉起她的手就向后跑去。
画棋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珠玉公主拉着皇后娘娘撒欢儿去了,给小姑娘着急地直咧嘴,“公主,娘娘,这不合规矩啊”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珠络红金带缝的马面裙就慌慌张张去追她家娘娘。
珠玉公主拉着陌阳阳,两个女孩子一路欢快地朝御花园深处去了,眼见身后画棋的身影越来越远,转了弯儿,陌阳阳回头看了眼,已经看不见画棋了。
这一刻,她好像全身心都放松了,又回到了入宫前的那段时光,毫无顾忌地到处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任何人的约束,没有讨厌的规矩,她只是她自己,天真娇憨的笑容久违的出现在这个被条条框框拘束起来,年仅十七岁的少女脸上,原本是珠玉拉着她一路疯跑,不多时,珠玉竟跟不上她的脚步,陌阳阳拉着珠玉,跑出御花园,沿着红墙绿瓦,向尽头跑去。
“我们去哪儿?”两个女孩子累的满头是汗,靠在墙上弯着腰大口喘着气,头顶白晃晃的太阳肆无忌惮地烤晒着她们,与全天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穷苦百姓一样,可不顾及所谓皇亲国戚,陌阳阳抬头看了眼,就像她从来也没有想明白过,入宫,是为了什么…今年怕又是大旱…燕王起兵,两个哥哥都被派去平定造反事宜…朝野后宫上下皆暗潮涌动,明里暗里抓捕燕王亲信…她乱七八糟的思绪被烘烤着随汗水一路飘到九霄外,听到旁边珠玉嘟嘟囔囔抱怨。
“我不知道,忘了”珠玉一手叉着腰大喘着粗气,崩溃地将头靠在墙上,“我说你要上天啊,怎么突然跑这么快,我在你后面都要起飞了”
陌阳阳低下头眨了眨发酸的眼睛,揉着发酸的腿自顾自道,“画棋该着急了,这会子姜尚义也该寻来了。”
珠玉歪头看她的脸,伸手掐起她的粉腮,笑道,“刚才怎么不说,这会子倒想起“规矩”来,不怕辱没了祖宗门楣?”
陌阳阳闭着眼睛蹙紧了娇眉,咬唇呜呜咽咽,抬手拉下那作乱的手,抬起杏眸认真的看着珠玉,“珠玉,我们会赢吗?”
珠玉先是一愣,忙捂住她的嘴巴,食指在唇边示意她噤声,“你疯了?!还没关够是吗”
又朝她身后看了看,见一众姑姑宫女还没追上来,松开了手,严肃了神情,一把拉起她的手朝宫墙走去。
陌阳阳被她强拽着走,穿过宫墙上的一道小门,是去祈祥宫苏美人的住所,俩人正朝前走着,突然路上冒出一个着湖绿色宫裙的女子拦住去路,倒将二人吓了一跳,珠玉气上心头,不待那女子行礼,一脚就将那女子踹倒,“瞎了眼的贱婢,敢拦皇后和公主。”
正要再往前走,被她身后一众宫女拦住去路,“请皇后娘娘随奴婢回宫!”身后湖绿色的宫女忍着窝心的痛,跪在地上直起身来,哽着脖子大声道。
“皇后贵为中宫,每日习《女四书》《内训》《女范捷录》,非但不对后宫加以管束,还纵由公主胡闹,视朱子理法、祖宗规矩为何物?”见陌阳阳有如往日慌张神色,女子将腰背挺得更直,又道,“宫婢画棋身为娘娘的身边人,竟由着娘娘私自出宫,不加劝阻反倒三番勾引,罪加一等,已交由内监杖笞二十,掌嘴二十,以示惩戒。”
珠玉颇为头疼的磨了磨牙,察觉手心攥着的那只手要松开,抓得更紧,突然一声尖锐、撕心裂肺的惨叫透进每个人的耳膜里,在场众人皆屏气息神,后背发凉。
只有珠玉突兀地冷笑一声,回头看了眼陌阳阳,用冰凉的语气淡淡道,“一个是我的侄儿,一个是我的哥哥,两边都是我的亲人,我自然不想看到他们自相残杀,可若是天意如此…”
她的眸光看向炙热、苍白的天空,忽然道,“姜尚义,冲撞皇后,公主,本宫还未出言治你的罪,你倒先有理起来,既然你说完了,也该轮到本宫了。”
她余光凉凉地瞥了眼跪着的姜尚义,“这儿跪着,不准起来。”漠然地撒开陌阳阳的手,珠玉头也不回的朝祈祥宫直直去了。
陌阳阳被围在众人之间,抬头顺着珠玉的目光望去,被刺眼有苍白的阳光照的有些睁不开眼,她端起手,被宫女簇拥着也正要折回,身后的姜尚义突然出声,“皇后娘娘,”
陌阳阳脚步一顿,“打今儿起没有苏美人了,还望娘娘谨言慎行,莫要听信他人挑拨,今儿的一切奴婢都会烂在肚子里,娘娘不必担心,若是信不过,奴婢们会畏罪自裁,向皇后尽忠。”
陌阳阳沉默了一会儿,“姜尚义不必担心,本宫自会分辨”说罢,宛如没有灵魂的躯壳,只知道自己在走,却不知道要走向哪里,她想起西洋上供的东西里,有个叫提线木偶的玩意儿,她大约也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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