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正好是小男孩在厨房帮忙的时候,听到了那一帮厨娘子们的谈话。
“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吗?只是当年知道这事的人都被遣散了。”
“想不到这莫老娘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对啊,平时我也觉得她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想不到她竟然……竟然喜欢女人!”
“那可不是?听说她那相好还是与她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
“难怪她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结婚,那后来她那相好呢?”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那相好就被白将军当众处于凌迟了。”
“那莫老娘是怎么保住自己的?”
“她呀!不就是推卸责任,撇清关系才保住的吗!”
“想不到啊!”
“听说最近不知她从哪里带回了一个男孩。”
有个眼尖的厨娘一下子就看到了小男孩,低声说道:“呶,那男孩不就在这里吗?”
听到这话,所有的厨娘都看过去,低笑起来,小男孩刚开始听的时候觉得并没有什么,直到她们说到莫老娘,小男孩这才知道她们说的是老妇人,也知道了老妇人原来姓莫,听到最后小男孩一声不吭的走回了房间。
小男孩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想着刚才厨娘们的话,特别是那一句“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然后小男孩又想起了挂在老妇人房里的那一幅山水画,随后小男孩站起身来向着老妇人房里走去。
再次来到了这个房间,与之前的并无不同,小男孩很快就找到了那幅画的位置,小男孩顿时觉得这幅画非常恐怖,就像老虎张着嘴巴等别人自动送上门来的一样,小男孩站在那里,不知该掀还是不掀。
最后小男孩下定了决心伸出手来,慢慢的把那幅画给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醒目的灵牌,看清灵牌上的字后,小男孩非常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眼睛一直看着那个灵牌。
只见一块木制的灵牌上用红色的墨水赫赫然写着“吾爱花小怜之墓”,而日期则在一年前,立牌位者莫容。
小男孩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那帮厨娘们说的都是真的,小男孩想不到那位慈祥善良的老人会是那帮厨娘们口中所说的那种人,那既然是这样,老妇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给捡回来呢?
小男孩又回忆起了那天老妇人教自己写名字的时候,老妇人手上的茧不像是常年干活弄出来的茧,而像是常年拿剑练剑练出来的茧,而老妇人教自己写的“莫”字,俨然不像是不会写字的人,那“莫”字清秀有力,一看就是经过别人所教练的,想到这里小男孩稍稍的安了一下心,至少知道老妇人对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敌意。
小男孩又重新站起身来,来到灵牌前,四处搜寻着有什么其它的秘密,小男孩眼尖的发现在灵牌后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露出了一小块角。
小男孩战战兢兢的伸手去拿,发现这是一个小本子,小男孩一页一页的翻着,每翻一页,小男孩的惊恐就多了一分,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白家的种种罪行以及残害的无辜的人。
“你在干什么?”一声厚重又带着愤怒的声音将小男孩从失神中拍醒了,小男孩在看到老妇人的那一刻,脸上的惊恐立刻毫无保留的显现了出来,手上的小本子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男孩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该怎么解释,老妇人把掉在地上的小本子捡了起来。
在看到小男孩委屈害怕的表情时,心又软了下来,老妇人拉着小男孩坐了下来,柔声问道:“想必你全都知道了。”
小男孩依然低着头,老妇人又柔声说道:“你是不是在害怕我?”
小男孩听到这句话后这才有了反应,伸出手来焦急的比划着,生怕老妇人误会了什么,也伤了老妇人的心。老妇人自然知道小男孩要表达的意思,所以老妇人又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故事?”
小男孩在空中比划着的双手蓦地僵住了,狐疑的看向老妇人,老妇人只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与她确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小男孩听到这儿,瞳孔骤然缩紧了,老妇人没有注意到小男孩的表情,接着说下去,“后来家中被一夜灭门,因着我与她两家交好的关系也连累了她,我想去报仇,她也支持我的决定,所以我与她加入了一个门派之中,日夜习武,不曾松懈过,终于手刃了仇人,但报仇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
之前只顾着要寻仇,无暇顾及其它的,现在却只想过回寻常人家的生活,但门派上的规矩不允许。
我与她多次提出了退派都石沉了大海,没有回应。一次,门主突然松口了,说只要我们再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就同意我们退出,那时我心中自是欢喜的,以为上天眷顾,但没想到这最后一个任务竟会让我们天人永隔。
当初分配任务时,只是让我们秘密隐藏在白府,收集证据给他们即可,哪成想门主还给了她另一个危险任务:刺杀白将军。
这白将军府虽光明磊落,但也是个伤风败俗的存在,什么贪污杀人越祸,甚至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白将军仗着自己年轻时为帝王打下过半片江山,便如此乱来,朝中人自是说不得他什么,甚至有与他私下交好的同党。
我因不知悉她还有另一个危险任务,所以一天晚上独自让她留在了府中,可白将军这人老奸巨猾,疑心病重,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就在我赶回去时,她已经被当众处于凌迟了。
我恨,恨门派,恨门主,更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了那么大的侮辱,在那个时候我就有了另一条计划,我把门派中的事以及位置都匿名给了白将军,我要让他们互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结果虽是白将军灭了门派,但也没让我失望,自那以后我便一直留在了白府,继续搜集证据,但这白将军做事小心,处处留有心眼,寻常人近不了他的身。
可能你会疑惑为什么我会成这个样子,但其实这也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我擅长的便是这易容术。”
一股气全都说完后,老妇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了身旁的小男孩,小男孩仍然僵在了原地,表情一脸的反应不过来。
确实,对于他来说老妇人灌输的信息量确实有点大,小男孩呆呆的坐在那儿,脑海中不知想着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男孩和老妇人出去采药时,小男孩明显听到了一大拨脚步声的靠近,可以知道来的人不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而且他们身上的味道也带着一股杀气,老妇人自是没有小男孩那么敏感的嗅觉和听觉,所以发现不了,小男孩以为既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也就没有必要理会了,现在想来只怕是白将军知道了一些风声,要有所行动了。
想到这里,小男孩马上回过神来,慌乱的挥舞着双手想要告诉老妇人,白将军要来杀她了,但老妇人看着小男孩这张牙舞爪的样子,根本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小男孩仍然在比划着,却听到了外面一阵阵的脚步声,步伐很急,俨然是冲着这儿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小男孩垂下了手不再比划,静静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但那一声声脚步声也惊醒了老妇人,老妇人低说了一声“糟了”,就赶紧反应了过来,着急的把小男孩藏进了衣柜里,叮嘱他道:“阿莫,你记住,一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或听到了什么,你都不许出来,知道了吗?”
小男孩看着老妇人威迫的眼神,乖乖的点了点头,老妇人的眼神也温和了下来,说道:“藏好了。”然后就把门给关上了,自己独自出去应付那帮人。
躺在黑暗的柜子里,如同想起了在黑夜里与狼群一起疾行的时候,那么令人害怕。隐隐约约的,小男孩听到了他们的一些对话。
白将军一进门就怒不可遏的说道:“莫容,你好大的胆子!竟欺骗了本将军那么久,该当何罪?”
莫容嘲讽的笑道:“既然你都已知道了事实,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白将军愣了愣神,而后正色道:“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我今日来的目的所在吧?”
莫容偏过头去说道:“未曾知晓。”
白将军再一次没有耐心道:“莫容,本将军耐心有限,你应该知道惹恼了我下场会是怎样,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莫容脑海中闪现出了被当众凌迟的花小怜的场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可眼角的泪还是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随后开口道:“我便是知道那又如何?”
白将军不屑道:“既然知道,那就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或许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莫容睁开了眼睛,仿佛换了一个人,那眼神里的寒光令白将军也惊了一下,莫容看着白将军一字一句道:“白煞,想当年你也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白家私生子,不过是因为得到了一点重用,有了一点战绩就如此的有恃无恐,你干的那些好事我可是一清二楚,每一桩每一件,你觉得你配得上将军这个称号吗?居然也敢以本将军自称。”
白将军大笑道:“莫容,这天下不就是这样吗?你有权有势便能为所欲为,无权无势,就好比脚下的一滩泥,永无翻身之日。配不配得上也不是凭你三言两语说了算的,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怎么自保吧?”
莫容冷笑道:“自进白府起,我就没想要自保,你尽管放马过来吧,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你死了这份心吧。”
白将军嗤了一声,面露杀意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与你多费口舌了,但你既是男儿身也不用在以这副模样来吧?”
莫容无所谓道:“不碍事,这并不会影响到我。”
白煞也不再客气道:“那就上吧。”
外面一阵阵打斗声响起,桌子倒塌的声音,倒在地上的人的喊叫。都让小男孩后背凉了一截,渐渐地,打斗声远了,只听见白将军的最后一声命令:“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男孩慢慢的探出头来,直到看不见一个人时才赶紧从柜子中出来,屋子里一片狼藉,一件完好的家具都没有了。小男孩惊慌的跑了出去,想出去找老妇人,可在白府里都找了好几圈了,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很快天就黑了下来。
夜色如墨却暗含着冷意,只能看到天边的一小块月亮。小男孩见在府里找不到,便爬上了屋顶。
刚爬上屋顶的小男孩就听到了白将军和那群人的脚步声。小男孩赶紧隐藏好自己,但还是露出一个头来查看情况,先进来的是白将军,接着便看到了被押解回来的老妇人,老妇人嘴上还流着血,看样子受了很重的伤,走路也明显没了力气,完全是被拖着回来的,小男孩想要起身却被眼尖的莫容发现了。
莫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许下来,小男孩只好乖乖呆着,不再乱动了。
白将军吩咐道:“把他绑起来!”
听到吩咐的侍从立马将莫容绑在了十字架上。白将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莫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东西到底在哪?”
莫容不肯松口道:“要杀要剐请自便,东西我绝对不会给你的!”
白煞怒道:“很好!既然你那么想去见你的那个老相好,那我就成全你。”
莫容也怒道:“你没资格提她!”
白煞“哼”了一声,不屑道:“都死到临头了还那么维护她,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了!”
白将军对旁边的侍从说道:“把我的刀取来。”
收到吩咐的侍从不一会就将白煞的刀给取来了,白煞擦着刀一边对莫容说道:“你知道我这把刀杀死过多少人吗?你该知道它的厉害吧。”
莫容毫不在乎道:“有怎么样的主人也就配怎么样的刀。”
在说完这句话后,莫容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然后再没有声音出现。
“一不小心,手滑了!”白将军嫌弃的擦了擦手一边说完那句话。
可在屋顶的小男孩明显看到,是白将军用力将刀推了出去才杀了莫容的。
小男孩早已泪流满面了,想要喊出声来,却发现喉咙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但小男孩已经失去了理智般冲了上去,扑到莫容的身边上一直哭,白煞被小男孩突如其来的出现,给吓了一跳,问旁边的侍从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旁边的侍从回答道:“回将军,这是莫容从街上捡回来的孩子。”
白煞了然道:“原来是这样,果然也是有怎样的主子也有怎样的人追随,你们说是吧?”
旁边的侍从一听也知道了话里的嘲讽之意,所以都配合了笑了起来。白煞又讽嘲讽道:“孩子,你是来给莫老娘收尸的吗?”说完又大笑了起来。
小男孩站了起来拔出了莫容身上的刀向着白煞走去,白煞一见就忍不住笑道:“孩子,就凭你也想杀了我?太天真了吧。”
小男孩不理会旁人的笑声,自己的手中似乎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急于冲破牢笼,小男孩轻松的抡起了刀来直指着白煞的方向。
白煞见状面色有点凝重,这把刀虽说不重,但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是很难抡起来的,但这男孩好像很轻松。
白煞也不由得认真了几分,小男孩自然是打不过白煞,所以他抡起了刀向着白煞刺去,却落了空,刀顺势掉落在了地上。
白煞及一旁的侍从也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然而在大笑的时候,白煞却突然停止了笑声向着小男孩看去:“你……!”
侍从全都看去,一把短刀正稳稳当当的插在了白煞的身体上,且刀上有剧毒,白煞还来不及骂道便倒了下去。
一旁的侍从纷纷拿出剑来对着小男孩,如临大敌!
小男孩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了莫容,一道惊天的雷声响了起来,把在场的侍从们都吓了一跳,因为他们刚才借着雷声响起的光亮看清了小男孩的眼睛显现出了绿色。
又一道雷声响了起来,就下起了雨,小男孩拨弄着手里的短刀,冰冷的脸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杀意,犹如一个死神般。他把手放到了嘴上,吹了几声口哨,一群狼很快就到达了门口。
小男孩笑了,笑得邪魅,笑有一股冷意,他舔了舔那把短刀上的血。发出最后铿锵有力的死亡证书“杀!”
那是他会说话以来说的第一个字,他说完的瞬间又一道雷声附和的响了起来,一群狼欢快的享受着属于它们的盛宴,侍从们哭哭喊喊的纷纷逃命。虽然下起了雨却阻挡不住月亮的出来。
一轮红色圆圆的明媚的月亮挂在了天空上,那天,正好是月圆之夜!”
神秘客人说完后又看向了醉清欢,醉清欢还在愣神,呆呆的蹦出一句:“然后呢?”
神秘客人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只说道:“看来阁主对我的故事很感兴趣,那我的愿望是不是可以实现了?”
醉清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过神过来答道:“那是当然,你说吧。”
神秘客人严肃道:“我要墨星囚的命!”
醉清欢呆了一下,而后说道:“好,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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