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
这两个字从康逸口中说出的时候,所饱含的温柔和情意,连尹安平都听得出来。
然而昏沉睡去的雪敏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康逸那缱绻爱恋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也不知道康逸将自己抱进卧室内的青纱帐里,并替自己盖上棉被,防止着凉。
康逸在自己的卧室内和已喝了解药清醒过来的尹安平促膝长谈,就如两个老朋友般,毫无顾忌和提防。
也许是他已不用提防,他早已事事安排好,只管提一壶清香菊花茶倒在透明的杯盏中,然后与对方畅饮欢谈。
“如果郡守大人能让鄙人及家眷旦后有个安身立命之所,那么鄙人自然会给朝廷一个交代。
十分淡然的口气,抿一口清香的菊花茶,康逸的眼眸眯成两条深邃黝黑的线。
尹安平挑眉,冷然问他:如果本大人不愿意接受这样交易呢?难道光天化日,你敢谋害朝廷命官?”他来康府人所共知,他就不信对方胆子会大到这种地步。
康逸唇畔的微笑一直优雅地保持着,轻声道:“不敢。何况大人若真出了事,也不会在昌平郡。大人对鄙人的成见颇深,日后若有朝廷查案的官员问起来,若只有几个大人的家仆作证,是完全没有可信度的。”
他站起身,从袖里取出一粒红艳艳的珊瑚珠来。叹口气:“大人向正气凛然,留得天子信任,也自然有得罪的权臣。鄙人手中这粒珊瑚珠出自南海,世上一共只有十颗。我府上现在有一半。你猜写五颗在哪里?”
涔涔冷汗自尹安平的脸颊淌下,他也是极聪明的人。康逸言下之意他如何不懂。他来时也摸了下康逸的底细,却不知他在昌平的权势大至如此,甚至一直延伸到京城。
康逸即使要收拾自己,最后也会变成出事现场在昌平郡外,而整个昌平郡百姓,除了自己官衙里的人竟然都不会为自己作证。又或许自己身边也有被买通的?
即使这案子告到京城,也自然有人替康逸说话。朝中有重臣收了他的贿赂,若真要动起康逸,这关系如老根连枝盘错,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么他除了接受和谈,还有什么办法?
他是个极正派的人,可并不表示是个会拿鸡蛋撞石头的笨蛋。
尹安平在沉默中表示了妥协,转过身目光停在那个酣睡的少女身上,看得有此发怔:“康爷所说的家券,也包括雪敏小姐?”
一口叹气声回荡在室内:“这正是鄙人要与大人商量的另一件事。”
康逸又坐下来,静静地望着尹安平,纤长的手指弹过琉璃杯,杯里的菊花缓缓盛开,宛若他和盘托出的心事:”也许大人觉得鄙人是个龌龊奸诈的小人,不屑与我为伍。然而鄙人在昌平郡这许多年自觉问心无愧。只是有一个人,我始终对他有歉疚。”
十年前的郡守,雪敏的父亲。
尹安平听到恩师的名字,脸上便泛起敬色,看眼前这个亦正亦邪的男子专注地望着自己,哑然失笑:“不愧是王大人门生,大人和他的神情举止,真是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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