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勿尤睁大双眼,看着灰尘四起,给她面前的惨景蒙上一层浓雾。她愣愣向前奔去,越走越近,越走越慢,以后只能艰难地移动双脚,直到看见雾尘中央的其中一人。
那人的白衣沾染上了尘土,破烂不堪,浑身是血地倒在那里,胸膛微弱地上下起伏着,仿佛下一瞬就会看不见起伏的弧度,唯一张白色面具完好地贴伏在脸上,妖冶的红藜花染了血似的红。
霍勿尤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离他几尺处忽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她顾不得站起,膝行着往前挪去,直挪到那人身旁。
深呼吸一口气,她伸出颤抖不已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近面具。忽然,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抬眼一看,就看到了那双悲伤的眼睛,正半睁着看着她,那人虚弱地摇了摇头。
她另一只手拿开那人的手,然后继续向面具伸去。下一瞬,她碰到了面具边缘,咬咬牙,一鼓作气地揭开。
依旧是那般清冷的面容,天生笑唇又消去了那份疏离感,往日温柔又宠溺的目光,如今却满目悲伤。
她哽咽着,颤声着,嘶哑着,叫道:“哥哥……”
白衣男子——真正的水墨华释然地笑了,“还是被遇儿发现了,遇儿真聪明……”
霍勿尤想去扶起他,却又不敢动他,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她哭得声音断断续续,“哥哥……为、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水墨华伸出无力的手,抚上她的脸,想替她拭去眼泪,结果越擦越脏,糊了她一脸的血,“看我……满手的血,把你漂亮的脸蛋儿都……咳咳,弄脏了……”
霍勿尤一把抓住他的手,边哭边摇头:“哥哥,别说话了……你还在、流血……”
水墨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怎么都看不够,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却……他的目光落到了她身旁的剑上,忽地笑了。
“遇、咳咳……遇儿,把你的剑给我……”
霍勿尤不明所以,闻言看了一下佩剑,“哥哥……”
水墨华虚弱道:“给我……”
她立马拿给他。水墨华抚摸着剑鞘,然后费力地抽出剑,看着蹭亮的剑刃,他道:“这是血宁剑吧。”
“开、开锋了吗?”
勿尤摇头,“没有。”
水墨华点头,扯过勿尤的手,道:“那就……认个主……”剑刃轻轻地划破了她的指尖,刺激得她抖了一下。
“哥哥,你在干什么?”
下一瞬,血宁剑剑身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过后,剑身蹭亮之中带了隐隐的血红。然后,水墨华猛地用劲划向自己的手腕,血汩汩流出,而血宁剑脱离他的手,竖立半空,就像是个容器一般,不停吸收着他的血液。
“哥哥!”霍勿尤吓坏了,连忙伸手想拿开剑,却被血宁剑弹开,触碰不得。
“没用的……”水墨华淡淡地笑了,“我现在是……血宁剑的祭品,已经不能停下了……血宁剑啊,只有血……才宁……”
“什么?什么意思!哥哥……哥哥你在说什么!!”
霍勿尤哭叫着想去阻止血宁剑,却一次次被弹开,水墨华看着她不停做徒劳功,终是流下泪来,“遇儿……血宁剑会吸走我的功力,而你是血宁剑的主人,之后……只有你、你碰它不会被它排斥……咳咳……本来就算这样,你也得不到我的功力的……”
他感受着逐渐流失的生命力,缓了口气,接着道:“可我们是兄妹啊……我们是水家的后人,你还不知道、为何父亲不让我们习武吧……”
霍勿尤不知何时停了动作,愣愣地听他叙说:“世人皆以为我们没有练《混沌归一》、是因为没有合适的骨肉兄妹……呵呵……可笑啊……归一归一,是因为只能归于一人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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