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己弋正色,想了一会儿,点头。
霍勿尤这才流露出舒心的笑来:“听春语说,是千大人救了玥芜,还未多谢千大人的救命之恩呢。玥芜顽皮,给你惹麻烦了,都怪我平日里太纵着他,大人勿要见怪。”
千己弋摇首:“既是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么多。”
南静安也舒心地笑了:“正是这个道理。尤儿,他还得唤你一声表嫂呢。”
勿尤淡笑:“太子殿下又在胡言了,让皇后娘娘听了去,可不得了。”
南静安扶额:“尤儿,别拿母后压我……”
勿尤依旧淡笑。千己弋看着他俩,若有所思。
从霍勿尤住所出来后,千己弋问过南静安,“你挑了丞相的女儿,这似乎于你有些不妥。”
对此,南静安只是饱含深意叹道:“除了那位置,我还想再得到点其他东西。”
“这是缘分,以后,你会懂的。”
这话不例外地收到了耿直男千己弋的白眼一枚,但他毫不在意,反而揶揄道:“那几日宫里的寿宴你怎的没来?父皇还想替你物色娶亲对象呢。”
千己弋好生庆幸:“幸亏我没去。”
南静安笑问:“那你去了哪儿?”
他收了玩闹心思,严肃道:“云机那处押送的犯人出了差错。我特意去瞧了瞧。”
原来两个月前,云机此地押送一批罪犯入都城。结果不知何人所为,一众犯人及押送的士卒,皆无生还。
据发现的人说,那些尸身的血肉都被抽离了去,只剩下皮囊与整副骨架,全身上下除却头顶后颅上一寸长的伤痕外,别无它伤,手段极其阴邪。
“邪术?”南静安问。
千己弋点头:“我亲自看过那些尸首,几百人的尸骨,可不像作伪。”
云机此城接壤别国,若真要说起来,与邻近擅蛊擅毒的长容国脱不了干系。
“可有查出何头绪?”
“虽已认定是长容国所为,却没有证据。”
南静安默然。这长容国与南亦国井水不犯河水,怎的忽然有所动作起来?莫不是,有了野心的打算?
两人又谈了许久,这才分开。
一处清幽小院中。
“这才醒?”一妖娆女子半躺在塌上,身旁坐起一眼神空洞,仿佛没有灵魂的男子。
她巧笑倩兮地望着他:“怎的?还是下不去手?”纤纤玉手一扫,指向地下跪着的那些人,“看来还是要我动手。”
两侧的手下听到他的指令,拿出装有虫蛊的药瓶,喂那些人服下。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笛,朱唇轻触笛孔,一曲诡异的调子响彻在屋中。
那些人听后,瞬间睁大了双眼,不禁嘶哑惨叫,虫蛊在身体里到处游走,并不断啃食他们的血肉。他们不禁疼痛,纷纷翻滚在地,虫蛊很快地在体内繁衍,生长,直至生出数百只虫蛊。
不消一炷香,那些人就被虫蛊吸食殆尽,只剩下一整张人皮包着骨架,很是瘆人。数百只虫蛊奇异地合为一体,从颅骨处的皮肤破出,被两侧的手下重新收入瓶中。
上方榻上的男人无悲无喜,看也不看下方的惨状。
“呐,虔矣,你日日都在这屋中习武,甚是无趣,让你跟我学蛊术你又不肯,那本破书有什么好的,你整天捧着它看……”
女子不悦,钻入被称作虔矣的男子怀里,手不安分地从他衣衫下摆伸入。
手下人见状,知趣地退出去了。
“那天你走火入魔的事你忘了吗,还是我舍了我国一个村子的人给你练手……那种不伦不类的破功法,练它作甚?”
她的手逐渐下移,虔矣如墨般的眸子暗了下来,直接推开她,往屋子内部的密室走去。
女子咬唇轻叹:“还是这么冷漠。”
她理好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不经意地一瞥,却瞧见了软榻内里鼓鼓的一部分,翻开一看,无数张熟悉的画像散落在榻。
女子瞧见,却似疯魔了一般,怒斥着在整个房里乱翻一通,果然又找出数不清的画像。
她如此生气不为别的,只为每一幅画像皆是一人,那个美得让人嫉妒的女孩。
“让你别画,为何你偏偏不听!你每天除了练功,就是画她!她有什么好的,让你这般在意?!”
她既气愤又不解,难道她堂堂一国之主,还不上个黄毛丫头!!
“来人啊,将这画像上的女子让每个暗卫给我铭记于心,若是有她半分消息,格杀勿论!!!”
三年了,他一天也没有忘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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