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路途中的霍厉卿听到这个消息后,如当头一棒,彻底被击垮了,“你说什么?!”他抓住自己临走前留在宇龙国的一队属下的头领大喝:“水家被灭了!”
那属下被相爷吓得不轻,忙跪倒在地,“丞相,小人决不敢欺瞒您。就在昨晚,水家被屠了,是小人等人亲眼所见,连整个大将军府也被烧得只剩灰烬,无一人生还,所以小人们立马快马加鞭赶来告知您。”
霍厉卿失魂落魄地扶着马匹,费了好些力气才又重新站稳,早知道,就应果断地带他们离开宇龙国,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悲痛地捂住胸口,对那人说:“这事,绝不可告诉……”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马儿嘶鸣的声音,忙跑过去察看,只见水末遇随手抓住一匹马,一蹬骑了上去,扭头就往回走,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边走边哭,“我不信!昨日走时家人都还好好的,怎的一晚上就没了。你们在说谎,我才不信,我要回去!”
霍厉卿伸出手拦住她,知晓她的马术极差,却不料这马受了惊,她本来就怕马,在马上不知所措,乱挥着鞭子,马儿嘶鸣,一个抖擞就将她甩了下来。眼见马上就要落地,幸得霍厉卿接住了她,好险。
“如今水家只剩你一人了,如若你再出什么意外,叫我怎对得住枉死的珏弟夫妇?!”
他罕见地大声说教她,“我晓得你接受不了,小遇儿,我又何尝不是!但你不许做傻事,宇龙国已经容不下你了,不然你爹娘又怎会让我带走你!遇儿,现如今,你只得跟我回南亦国了。”
水末遇埋头在他怀里失声痛哭:“霍伯父……我族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末遇不懂……”
他无声地抚摸她的头,似是安慰,似是沉思。
话说那日水墨华逃到城外后,又被大批黑衣人追杀,誓要将他杀死后取回首级复命。被他们步步紧逼,他终是走投无路,退到了悬崖边。
望着眼前的贼人,与背后瞧不见底的深渊,他视死如归,搏了这一次。
“我水家为宇龙国尽心尽力,受尽皇上恩宠,却被你们这些小人所觊觎,害我族人死于非命。如若今日我水墨华有幸不死,他日定要你们血债血偿;如若真是我的死劫,我化为厉鬼也定要回来索命!”说完纵身一跃,不带一丝犹豫,眼露决绝。
黑衣人以为他必死无疑,便回去复命了。不过带头人却始终不放心,派人去寻尸首,结果那崖下是一长河,什么也没寻到。带头人一气之下,杀了那批无用的黑衣人。
而水末遇这边,依旧沉浸在悲伤中。
她何尝不知道,皇帝舅舅早就将他们府上软禁了,却只是在人前装得开心;爹娘早打算将她送出宇龙国了,她也是知道的。
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皇帝舅舅不动手,自有人看他们不惯,欲除之而后快。她以前一直以为,只要母亲还是公主,父亲还是大将军,便不会有何危险。是她想错了,一切发生得太快。
这一路上,她似是变了个性子,又似没变。霍厉卿也曾开导过她,她也笑笑,与以往不曾有何不同,叫人逐渐放下心来。却不知,仇恨的种子,早已深埋在心。
两个月后,一行人才到了南亦国。
霍云凛冷漠地站在府外,却在水末遇下马车的刹那,脸上多了一抹人气儿,“来了?”
见他立在府门等她,正值十月,天儿也渐渐冷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水末遇才收下去的情绪此时又上来了,忙扑到他怀里,话里带着哭腔,“凛大哥,遇儿……遇儿没有家了……”
他替她拭去泪水,“说甚么胡话。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水末遇卯足了劲儿,猛地点头。
霍云凛,是霍厉卿的大儿子,天性冷漠无常,叫人捉摸不定。
他跟自个儿的父亲打了个招呼,转头便牵着人进府了。
“上次来是去年夏天吧,避暑。”南亦国气候宜人,许多外地人都迁徙到此处居住。但他这一提起,便让她想起了去年和她一起来的哥哥,不由得低下头,掩住情绪。
霍之宸急匆匆地赶来,低头一看这小丫头,被惊住了,“这是小遇儿吗?才一年多没见,就变成一个小美人儿了,哎,你二哥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被他这么一说,刚才的伤感立马不见,张口反驳到:“遇儿没变成小美人儿,倒是二哥你,又受欢迎了不少吧。”
“诶,此话怎讲?”
“身上的脂粉味儿都还在,便四处游荡,也不怕熏了霍伯父的鼻子,让他给你好一顿打。”
霍家二少霍之宸是南亦国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还未及冠,便惹了一身的风流债,长年流连于烟柳之地,和他有风流韵事的姑娘比比皆是。也无法,谁让他生了一副好皮囊。
霍厉卿看他三人闹腾了好一会儿了,坐在上座喝完茶,才咳嗽了一声,“你们先坐下,我有要事要说。”因他不苟言笑的样子,他们安静下来,乖乖坐下,只看着他。
“我要让遇儿做我相府的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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