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杀了哥哥,哥哥杀了……哥哥,哥哥杀了哥哥……”
南静安坐在床边,已经替她换了好几次冷帕了,但她的脸依旧很烫。
郎中在一旁诊脉,神色凝重道:“这位公子以前可有过旧疾?”
旧疾?南静安记起来了,第一次她入宫时落入湖中,便是旧疾复发。
“是有过旧疾,去年冬天复发过一次。不过当时是全身冰冷,怎的如今是这般烫得吓人?况且,去年她是落入了湖中才旧疾复发,可现下是何故?”
郎中叹息摇头:“公子得的旧疾是寒气入体,复发是性冷,如今他是旧疾引出的发烧。至于是何故,老夫也不知晓。”
“但观其脉象之紊乱,许是受了大激,乱了心神。”
受了大激?因为她所谓的那个哥哥?
霍勿尤醒来是在第三天。
南静安一直不合眼,直直守了勿尤一天两夜。
她醒来后,看到的就是南静安充满血丝的双眼,及惊喜的倦容,“尤儿,你醒了?”
她勉勉强强坐起,喝了几口药,虚弱极了,但却不言不语。南静安看着她这副模样,更是心疼。
“尤儿……”
“殿下。”勿尤咳嗽了几声,无力地和他对视了一眼,道:“我睡了多久?”
南静安心疼道:“两天了。”
勿尤点头:“劳烦殿下这两日费神了。”
南静安道:“你没事就好。那天你的模样真是吓死我了,我好担心……”
“殿下……”勿尤打断他道:“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南静安立马噤声,笑笑说:“那你睡会儿,我在外间,有事唤我。”
等他出去后,勿尤暗自叹气。她并不想提起那天的事,只当,是个幻觉吧。如若真是哥哥,他是断不会再离开她的。
而在这个镇上的另一处客栈内,男人惬意地半倚在榻上,听下方妖媚女子的禀报:“……今日才醒。”
男人舒展了一下四肢,似是等了这消息许久,“好了,回去吧。”
妖媚女子不解:“不必跟着去吗?”
“跟着去做什么,不过几月,我等得来。让霍之宸早日收尾,怎的如此拖沓……我就先回去守株待兔了。”
男人勾起温柔的唇角,似嗔似叹:“小遇儿,你可不要忘了我啊……”
南静安一行人又休整了几日,才启程。
这一路上,勿尤更加沉默了。南静安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他不知道她为何烦忧,更不知如何开解她,让她重拾笑靥。
在要到达朝文国的前一夜,他们露宿在外。期间勿尤一直不闹不吵,任由南静安安排。
“公子,该喝药了。”侍卫头目恭恭敬敬地端来勿尤今日该喝的药。
霍勿尤抬眼看他,瞥了一眼黑糊糊的药后就皱眉躲开,“还要喝?我已经大好了。”
侍卫答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勿尤实在不想喝这又苦又浓的药,皱着眉始终不肯接过来。她看南静安在另一处正忙着,便跟这侍卫商量道:“反正是最后一道,那我不喝也罢,倒掉吧。我不会跟殿下说的。”
侍卫抬头看了她一眼,这宁死不喝药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她,让他一时陷入回忆。他心里暗自叹气,从衣襟里拿出一包油纸,打开,是颗颗金黄色的小粒糖。
他取出一颗,和着药一起递给勿尤,“喝完药后,吃一颗这个,便不觉得苦了。”
霍勿尤自从他拿出那包糖,便直直盯着那糖看,似是在思索。
侍卫以为她怕这糖不够干净,解释道:“这是属下自己做的,儿时幼妹伤寒哭闹不肯吃药,属下便……”说罢他才想起不妥,要收回糖,“是属下逾越了。”
勿尤拦住他,顺手接下药和糖:“无妨。我正需要。”
她看着手中那粒小小的糖粒,微笑。
“小姐总是嫌药苦,那便吃这个吧。儿时我总啼哭撒泼不肯吃药,兄长每每便拿他做的这糖哄我……后来,我便也学会了做。”
看着勿尤喝完了药,吃了糖,侍卫接过药碗转身正要退下,忽而听到身后人问道:“你叫什么。”
侍卫转头,答:“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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