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栾妆宜回头,风把她的衣角吹的翻飞起来。
来人是她的朋友,雾幽布庄的大小姐厉清欢,厉清欢是她第一个认识的人,对她一直很好,从她十八岁到现在二十岁,所以饶是她性子再冷,见到厉清欢也会温和许多。
“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多话。”厉清欢说。
梅俢感觉整个屋子的气息更冷了,他本以为栾妆宜已经够漠然,没想到竟然有比她还冷的,果然是鱼找鱼虾找虾,癞蛤蟆找青蛙。
“他是?”
“新找的工具。”
“从泥潭里捞的么?”
栾妆宜:“...”
两个闷葫芦在一起说话总是很快就暂停。
梅俢忽闪着眼睛,微张着嘴,看着厉清欢一步一步走向他:“给你黄金,愿意给她做工吗?”
“不愿意。”
“良田?”
“不愿意。”
厉清欢和栾妆宜对视一眼:“你想要什么?”
“要你向我兄弟道歉。”梅俢指着栾妆宜,见她身上的寒气更重,又忙把一根手指变成两根手指。
栾妆宜没遇到过这样难以沟通的人,且不说人死道歉无用,就单说她已经难得的向他解释过这一点,这男人也该明白了才是。思来想去,她出门,过了一会,提了个花容失色、衣衫不整的姑娘回来,那姑娘被丢到地上就开始大声说:“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了!”
梅俢心里更气,但下一刻栾妆宜说:“你是不是被赵二狗打晕卖了的。”
姑娘听了是因为这事,突然安静下来,她小心地看了看周围才开口:“你们...会打我吗?”
栾妆宜摇头:“只要你说实话。”
“天杀的赵二狗,枉我一心相信他,他那天说约我出去采花,结果一到了地方,他就把我打晕了...”
梅俢听着,渐渐觉出不对来:“...打晕了?然后呢?”
姑娘哽咽,几近说不下去,栾妆宜不欲再为难她,提了她又出去。
“我真没觉得他有哪里好。”厉清欢抱臂,自言自语。
梅俢最终接受了栾妆宜的“请求”,因为有人跟他说过,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那么凭他精准的推理,二狗不是好男人。如果二狗不是好男人,栾妆宜就是好人了。
就是这么简单。
胭脂铺里新出了胭脂,栾妆宜安顿了梅修以后便入城来看,回来的时候路过城郊外的一个学堂,学堂前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看了很久,觉得那背影和上次放芥末的人很像。
梅俢瞪着眼睛看里面的场景,小童摇头晃脑的念诗,手里拿着上次栾妆宜用来扎他的东西。
他认字,而且喜欢看人读书,但他不记得是谁教他这些的,虽然他一点都不在意能不能想的起来。
梅俢站在窗边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先生发现了他,把他踢到一边才作罢。
学童站在窗内看着他,脸上或是嘲弄或是好奇,他的手被擦坏了一大块,露出了皮肉,先生把学童都赶了回去,他费力的爬起来,笑着对先生说:“先生的书,教得好。”
先生脚步一顿,也不言语,只挥手叫人关上门。
梅俢起身拍了拍破旧的大衫,回头正好看到栾妆宜在看他,立马笑的更灿烂:“妆宜。”
他语气轻快,就像在叫二狗一样,本来直呼她名是不合礼数的,但是栾妆宜觉得在他眼里,也没什么礼数不礼数。
梅修他好像有点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