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如墨般的阴沉的黑夜照亮得如同白昼一般。雷声自远处天边传来,在夜空中炸出了响,似是要把天炸出个大窟窿来。豆大般的雨点一滴滴急促地接连落下,砸落在本就破败不堪的屋檐上,顺着瓦片落进了屋内,打湿了本就单薄的被褥。因年久失修,窗户纸亦是破了好些个洞,冷风透过窗户直往里吹,冻得人连骨头都透着刺骨的寒。
魏锦婳只得缩在雨淋不到的一个角落里蜷缩着身子,低垂着头埋在双膝间,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就这样在风雨交加的雨夜里,魏锦婳强撑着并未阖眼,直到第二日天色微亮之际,风雨停下,才侧头靠着墙昏昏沉沉得睡过去。
不多时,有宫人来送今日的餐食,吵吵嚷嚷地,魏锦婳顶着昏沉的脑袋悠悠转醒。活动了一番自己僵硬地四肢,从自己专门藏银子的角落里掏出了四钱银子,以及自己这些日子缝制的一些绢花手帕,塞到送饭食的宫人手里。
魏锦婳:这是一点心意,还望公公收下
宫人:杂家明白,一定给办好喽
送走了宫人,魏锦婳回去盘查了一下自己剩余不多的银两,默默叹了口气。三年了,自己已经在这鬼地方呆了三年了,还要再待多久呢?魏锦婳不知道。这样的日子重复而又单调乏味,每日只能抄经和刺绣,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唯一的乐趣便是在宫人来送饭时,打听打听宫里其他人的近况。什么皇后娘娘又和谁吵了一架,谁又截胡了谁的侍寝,以及谁又和谁不对付了诸如此类的八卦。
只是听得再多,也都是与她无关的。没有人记得她,更不会有人提起她,亦或是…她们不敢更不愿提起。魏锦婳这个名字早已在三年前就成为了禁忌。她亲爱的姐姐不会提起,害她沦落到如此地步的仇敌不会提起,那个曾经发誓要给她最好的一切的海誓山盟的天之骄子更不会提起。魏锦婳这个人,跟她如今所待的地方一样,都逐渐地在被人遗忘…
魏锦婳感到心烦意乱,打算抄经平复一下心情。只是,佛经抄了一篇又一篇,魏锦婳始终无法让内心真正的安静下来。她厌恶这种被遗忘的感觉,孤寂的感觉,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依旧沦落至此,她不甘心。
魏锦婳翻出了藏起来的火折子,把过去一段时间抄写好的佛经在角落点燃焚烧。火焰腾起来的一瞬间,魏锦婳下定了决心,她必须要出去,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没有人为自己昭雪,没有人替自己鸣冤,所有人都不在意真相,那便让她自己来亲手完成这一切。
佛经全部燃烧殆尽的一刻,魏锦婳的心终于定下来了。只是出去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魏锦婳需要想一个由头,一个能让那位天子顺理成章把自己放出去的由头。
魏锦婳:该怎么办才好呢?
魏锦婳一边把昨日被雨打湿的被褥拿出来晾晒一番,一边却心不在焉地想着自己出去的对策。能让天子大赦天下的理由无非只有天降祥瑞和天家有喜两个理由,但这三年一直未听闻中宫亦或其他嫔妃有所出,天子兄弟不多,且大多早已成婚,第二天路显然是不通的。那便…只剩第一条了…
魏锦婳站定不动,紧皱着眉,细细回忆一番,终于想起那来送吃食的小太监似乎提过自己与奉天楼中之人熟识,也许…可以从他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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