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了烟袋杆子,叹口气,颤抖着弯腰从地上把那个烟锅子捡起来,试图给他装回去。
不知道我算不算数典忘祖。
以前我知道家里面不宽裕,老爹帮这个谢财主家放羊,一年下来,风吹日晒,到年底也就给个二三十贯钱,如果羊瘦了,或者那个姓文的管家那跟筋不得劲了,还得倒扣个几贯。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年,都快到年底了,老爹带着几十头羊在外面,突然下了暴风雪,那年风很大雪也很大,我们家这小屋的房顶都给掀了。我那时以为老爹回不来了,在家哭得算是梨花带雨的。这样一直过了3天,等到老爹再回来,就瘸了一条腿,一直瘸到今天。他自己说是风太大没站稳,摔了一跤。但我听三叔说,他是被那个文管家喊人打的。说是放羊不好好放,把羊吓到了。
这种日子过了十几年,我今天才发现,老爹真老了。他干瘦的身子,咳嗽起来一抽一抽的,背也佝偻成了一个很让人心疼的形状。特别是他这一刻都离不开烟的人,现在,烟锅子都坏了,他再怎么办呢?说是一个新的烟锅子,要百十个钱,是我们爷俩儿大半个月的伙食费了。甚至,从我记事都现在,老爹都没真正抽谷一口烟,他都是买那种最便宜的烟草根子,烟店里面扫箱底那种,回来掺上晒干压碎的榆树叶子和松针抽。
我刚在想怎么劝慰一下老爹,门外忽然传来了三叔的声音。
“二哥!二哥!来贵客了!”三叔的嗓门,跟老爹的嗓门一样大。
老爹啪得一声把烟袋杆子摔到了桌子上,扶着桌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也就是这时,三叔带着一脸的笑,撩开帘子,把一个老太太让了进来。我看上去的时候,这老太太穿的也是粗布蓝衫,但衣服是新的,腰间系着一条布腰带,腰带上还别着一条崭新的白毛巾。这毛巾跟老爹那完全变色的旧毛巾比起来,可以说是高下立现。再看这老太太,得有六七十岁,头发白了一半,但笑起来满面红光,人也挺胖的,一看就不是多穷的人。
“二哥!你今天咋这么没精神啊?你猜着是谁?……黄妈!这就是谢家府上大管事的,黄妈!这整个谢家后院啊,就她说了算了!……是吧?黄妈!”这三叔堆着笑,社会笑。
“就这姑娘吗?挺水灵啊!”这黄妈说着,上来捏我的脸,还撩开我的鬓角看我的耳朵,就在她想掰开我的嘴看我嘴里面的时候,被我挣扎着推开了。
“哟!着姑娘还有点脾气!”着黄妈笑着,过来拉我的手,我还以为她知道自己吓到我了,过来安慰我,没想到她还是跟挑牲口一样,捏我的胳膊,肚子,甚至要捏我的胸。
“你想干嘛?!”我又一次推开了她。这次,可能我用力大了一些,她被我推得往后退了半步。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甩手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
说实话,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挨过打。我们家虽然穷,但老爹一直拿我跟娇花一样养着,连骂都很少骂我。刚才我都把他气成那样了,他也就一个人在生气。没想到这所谓的黄妈,见我第一面,就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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