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 过年（三）——年夜饭前的小风波

苏夫人带着苏娴从马车上下来时，一众家仆赶忙上前去马车上搬东西，放到厨房。而她们两人则去前厅找苏老夫人了。

此时她正在和几个小辈们说话。

苏老夫人：宸儿今年的课业做的如何了？

苏宸：奶奶，今年国子监的夫子们都夸我课业做得优秀，都表扬了我。

苏老夫人：哦，是吗？咱们宸儿真不错。

苏盛在旁边轻轻嘁了一声。

苏毓看在眼里，感觉这苏盛和苏宸十分不对付，有些不明所以。

苏老夫人：阿毓可识文断字？

被突然提名的苏毓略显懵圈。

苏毓啊？

苏毓突然一回神，不是在和其他几个说话吗？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做年终总结了？

苏毓识得一些，是上回去翼王府，容景、容谧两位姐姐还有阿姝姐姐一同教我的。

苏老夫人听了有些惊讶，怎么还去了翼王府？怎么人家的丫头还教了苏毓识文断字？那她平常在家是不识字的吗？

苏老夫人：夏荷可曾为你请过教书先生，亦或是送你去上国子监？

苏毓从未。

苏老夫人：私塾可有？

苏毓没有。

苏老夫人表情一下就冷了下来，而刚走上前厅的苏夫人和苏娴也正正好把他们的话都听了去。苏夫人的表情也不大好，却还是硬着头皮带着苏娴走上前去。

夏荷（苏夫人）：慈姑。

苏娴：奶奶。

苏老夫人：夏荷，你来的正好，我问你，为何不给阿毓请夫子？

夏荷（苏夫人）：慈姑，我……这先前阿毓她不明事理，我也是怕她听不明白嘛。

苏毓我才没有不明事理嘛。

苏毓不满地瘪了瘪嘴，这人不给她上学就算了，怎么还拐着弯儿地骂她蠢呢？

苏老夫人：十五岁了，你说谁不明事理呢？我看阿毓就很聪颖，你不给她寻夫子来叫她辨是非，明事理，还要怪她不明事理？哼！

苏老夫人冷哼一声，不满地斜了苏夫人一眼，说话的时候拐棍儿不停地戳着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苏夫人不敢再说话了，怕自己在开口会招苏老夫人的骂。

苏娴：奶奶，不怪母亲的，先前母亲找了夫子来府里授课的，是苏毓她自己不来的！怎能怪母亲？

苏老夫人还来不及细细询问，苏盛就开口讥讽了起来。

苏盛：说的好似她能出门似的，十年了，把这苏府看全了没。

苏老夫人：怎么回事？

苏老夫人的语气冷了几分，看来她不在府中的这十年，苏毓受了不少委屈。

夏荷（苏夫人）：慈姑，其实是……

苏老夫人：我不要听你说，我要听我的孙女儿说！

还不等苏夫人把理由扯出来，苏老夫人就打断了她的话。苏夫人悻悻地住了嘴，低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毓奶奶，也没什么，只是不能出我原先那间屋子罢了，这十年了，在那边住着我也倒还习惯了。

苏老夫人：什么意思？不能出来？若是出来了，又如何？

苏毓被打一顿再赶回去。

苏老夫人：夏荷，你好大的胆子！我苏府的孙女儿你也敢亏待，若不是看在今日是过年的好日子，我定要家法伺候你！

苏夫人没说话，只是头低得更低了。苏娴这下也一时半会儿不敢再妄自开口，方才正是她说的话才让母亲又被说教了一番。

苏娴恶狠狠瞪了苏盛一眼，方才要是他不多嘴来那么一句，她们也不会被骂了！明明这苏盛才是母亲生的，怎么感觉和苏毓是一条心？虽说平日里待她不算好，但是几次三番都是在讥讽忤逆母亲来帮着苏毓说话的。又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苏娴心里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这时苏明哲也忙完了来到前厅，看到大家伙儿都在，但是表情都是各有各的精彩。他想得出来定是夏荷和苏娴又惹他的亲娘不高兴了，看样子两人还被狠狠训斥了一番。

苏明哲：咳——

苏明哲清了清嗓子，开始从中调停，好不容易说好了几人的气氛，他才坐到了苏老夫人旁边的椅子上。

这时从偏厅冒出来一只黑色白色的毛茸茸的小脑袋，面中还有一抹黑。苏毓没忍住笑了出来，衔蝉鬼鬼祟祟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苏毓蹲下来对着衔蝉逗了几声，它就过来了，围着苏毓的腿转了一圈，最后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腿。

好小子，猫儿会撒娇，苏毓魂会飘。

苏娴看到此番场景，才想到自己方才也买了一只猫儿这会子还提在手中的布袋里。

一颗圆溜溜的黑脑袋把头探出洞外，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

苏娴立刻蹲下来把踏雪寻梅放出来，一只通体漆黑，四足雪白的猫儿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苏姝：娴姐姐你也买猫了？

苏娴：你们买得，我怎的就买不得？

苏娴轻蔑地嘁了一声，把踏雪寻梅抱在怀里。那模样表情就好像在嗔怪苏老夫人之前买猫儿不给她买一样。

前厅的气氛变得怪异了起来，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张厨子就来报告说厨房的年夜饭已经准备妥当，各位主子可以准备准备用膳了。

这怪异的气氛才被打破，众人起身，等家仆们把大圆桌上放上了今年的年夜菜之后，满满当当一大桌，非常丰盛。

苏毓（心想）原来每年过年都是如此“铺张浪费”的嘛！

其实往常过年没有今年这样大的排场，只是因为今年去看夫人来了，所以这排场格外大。

这顿饭最后又来到了水果时间，苏老夫人拿出了一堆红色封皮的信封，苏毓一看就想得到这肯定是古代的红包了。

苏老夫人：来来来，现在呀，奶奶给你们放红封！一人一个！哈哈哈，先给衍儿。

苏衍：谢谢奶奶，奶奶新春喜乐，幸福安康！

随后苏老夫人一人一个红封发过去，大家也都一人一句祝福回馈给奶奶。苏毓最小，自然是最后一个收到红封的，苏娴看见苏老夫人在这次没给苏毓搞特殊，心里平衡了不少。殊不知，苏老夫人趁着大家没注意的功夫，又偷偷在桌下给了苏毓一个红封。可把苏毓高兴坏了，悄悄低声在苏老夫人耳边低低地说了声“谢谢奶奶，奶奶最好啦！”

这顿饭吃完，家仆们收拾好碗筷，可以各自回家与家里人团圆，实在无家可归的便可以留在府里待着。

所以这顿饭之后，大部分的家仆都回去了，就连穆霖和穆锦都走了，穆芸却没有。

苏毓想着她大抵是无家可归了吧，这时苏姝招呼她过去看烟花了。古代的烟花，虽然不比现代的那么花样繁多，可是一大群人一起燃放一起欣赏的感觉确实要比之前她自己一个人在家时放烟花好玩儿多了。她忽然就很喜欢这样的充满年味儿的过年。

苏老夫人：好了，我们去街上玩玩吧。

苏老夫人一声令下，大家都欢呼起来，过年这几天的临安城别提多好玩了。大家都高高兴兴地收拾一番，带上足量的银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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