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一出动静,房里其他三人立刻都向她投去关切的目光。
苏老夫人:阿毓,你醒啦?身子觉得好些没?
苏明哲:阿毓啊,我……这么些年,是我亏欠了你许多,我……我……
苏明哲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一句完整的话了,毕竟他确实在边境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一个人雷厉风行,如今要他说一些关切和愧疚的话,他倒还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太出来。
苏毓太眼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嗯……之前没见过,应该是这两天来的。看着这衣着打扮还有他们的言辞,苏毓觉得应该是她的奶奶和爸爸了。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嘴唇有些发白,看上去很憔悴,有种强颜欢笑的感觉。说实话她自己也没想到这幅身子平时看着没啥毛病,一生起病来那是真的虚弱。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个感冒发烧,她觉得自己能被干嗝屁了。
苏毓奶奶,父亲,我没事的。也就才病了两天,很快就好起来了。
苏毓用很虚弱的声音和他们说着话。
苏毓我知道那水里有败肤露的,是穆锦告诉我的。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就在我准备用那盆水清洗伤口的时候,是穆锦拉住了我,还告知我水里被下了败肤露。
苏毓但我猜也知道三姐姐或者三姐姐的仆人定会在外面守着,若是我不用那盆水,穆锦也会被她们毒打一顿的。就算穆锦不让我用,被她们知道了,她们还是会亲自拿着败肤露来给我用的。
苏毓索性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这样我和穆锦都可以少一顿打。穆锦也是苦命,跟着我这么个主子,没钱没地位,连着一起受欺负了。
苏毓如今奶奶和爹爹回来啦,阿毓是不是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像哥哥姐姐一样,可以吃热乎乎的好饭菜;可以吃新鲜的蔬果;可以穿漂亮合身的新衣裳;可以随意出门逛街参加宫宴;可以……阿毓还有好多事想做呢,可是这么些年,阿毓……从来都没有做过。
苏毓双手紧紧攥着那薄薄的被褥,都把本来就破旧的被褥攥得更加皱皱巴巴了。她苍白的脸上因为委屈双颊微红,眼眶早就红了,泪珠子在里头打着转,鼻头也红红的。看起来好不让人心疼。
苏老夫人:会的,阿毓想做的这些,都可以去做,奶奶还要陪着你一起做。
苏明哲:爹爹也陪着阿毓一起。今天爹爹和奶奶都回来了,阿毓就是整个临安城里除了陛下和各位皇亲国戚以外的,最尊贵的小女子了。阿毓别难过了。
没想到一向冷血的苏明哲会在苏毓面前柔情泛滥,若是他的部下见着了,估计要问问是不是苏大司马的三魂七魄被换掉了。
苏毓注意到穆锦还是跪在地上,这会子没人注意到她,她的眼泪珠子正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一抬头,正对上苏毓的视线,慌忙地擦掉了眼泪。
苏毓穆锦,你起来吧。大冬天的地上多凉啊,我房间里也没有地毯,你别到时候和我一样害了病。
苏老夫人和苏明哲觉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是真真让人心疼。自己都还害着病呢,还让自己的下人不要着凉。不愧是冯钰芝的孩子,打小就温婉贤淑,体恤他人。
苏明哲回头,对着穆锦说了一句。
苏明哲:你先起来吧。
穆锦刚站起来,苏老夫人就对着穆锦发出了命令。
苏老夫人:来,把小姐的被褥换了!寒冬腊月的,盖这种又破旧又薄的被褥,不害病才怪嘞!
穆锦:是。
穆锦走上前,就把就得被褥掀开,撤走了。
苏毓此时穿的是一身很旧的素白里衣,也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了,衣袖和裤腿都短了,露出了白花花的一截小腿和小臂。
看的苏明哲皱起了眉,苏老夫人直摇头咂舌。
苏老夫人:这个夏荷!这个夏荷!我定要她好看!
苏老夫人: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这个不省油的灯给缠上了,若是钰芝来做当家主母,可不会亏待了她的孩儿!怎么就不能将心比心,不能像钰芝那般温婉贤惠呢?罢了,这世上,似钰芝这么好的新妇,也没几个。
钰芝,冯钰芝。苏毓生母,苏明哲的妾。
大抵连妾也算不上。苏明哲还没来得及给她一个名分,她就永远离开了他。
冯钰芝死在了苏明哲最爱她的那一年。
被他的正室夏荷亲手害死的。
冯钰芝向来不争不抢,只是安分守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可夏荷就是容她不下。整日里有事无事就来挑衅冯钰芝,动辄对她拳打脚踢。但冯钰芝从未反抗。
她甚至觉得她如今的身份不比夏荷的身份,是不能对夏荷的挑衅有不满的。可她忘了,在多少年前,冯钰芝也是夏荷惹不起的身份。
苏明哲心里到底是凄凉的,他最爱的冯钰芝,为人温婉大方,不懂算计,毫无心机。那么好的一个女子,最终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苏明哲:快给阿毓把新被褥换上!
苏明哲立马出声打断了苏老夫人的回忆,他只怕在苏毓面前提起冯钰芝,会让她伤心。
不过那个苏毓三岁就丧母,对冯钰芝这么多年还有没有记忆和感情,没有人知道。但眼前这个苏毓是没有任何对冯钰芝的思念,只是觉得冯钰芝和那个苏毓一样,都是个可怜人。
穆锦抱着新被褥放到苏毓的床榻上,三两下就打开了盖好,还帮苏毓掖了掖被子。
新被褥就是好,又柔软又暖和。
苏明哲:阿毓觉得如何?
苏毓很柔软,很暖和。阿毓从来都没有盖过这么好的被褥。
苏毓声音越说越小,又让苏老夫人和苏明哲好一阵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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