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 树下的交谈（上）

李琳儿（穆椋）：苏小姐，我……

苏毓没事，慢慢说。

苏毓拍着李琳儿的肩膀，宽慰着她。

李琳儿（穆椋）：我的父母知道我被苏府赶出来了之后，就说我找不到挣钱的门路就别回家了。哥哥还说半年前他相中了刘家的一个姑娘，已经叫了媒人说了亲，见了人，半年后是要结亲的。

李琳儿（穆椋）：若是我……若是我拿不出银子给哥哥结亲，家里便不认我了。

李琳儿哭的梨花带雨，苏毓气不打一处来。陆川也被这家人无厘头的举动给惹得心烦。

陆川：怎的会有如此过分的家人？

苏毓真是吸血鬼！凭什么你哥哥结亲要你挣钱？你哥哥是残废吗？不能自己去挣钱吗？他的手脚不用的话要不还是捐给别人吧！在他身上简直就像配饰！

李琳儿听到他们这么说，心里又有些不忍。

李琳儿（穆椋）：其实他们也有苦楚的……

苏毓那你且说来听听，有什么苦楚？我倒要看看，这家人有什么国家大事是可以抛弃自己家女儿的！

李琳儿（穆椋）：我……他们……他们……

李琳儿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要说自己很不幸生在这个家做长女，还是要说自己的父母把哥哥看做他们的命根子？

其实倒也不是说她是长女所以就怎么样她，她心里都清楚的，等到三个妹妹再长大一些，她们的命运和自己别无二致。

不过都是把她们能利用的价值最大化榨干罢了。

苏毓好了，不需要为他们找借口了。方才虽然不知道你进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在外面的那一会儿我都看得出来，不说别的，至少你哥哥和你母亲是不希望听到你被赶出来了，这样他们每个月固定的你那点月钱来源就断了。

苏毓所以……你现在怕是有家不能回了吧？

李琳儿（穆椋）：苏小姐……你说的不错。

陆川在一旁看着，看着这个临安城人人都传的苏家痴傻的小女儿，现在正头头是道地分析李琳儿的处境。

她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惊喜？

苏毓那你暂时先跟我走吧，住处我再想法子。

李琳儿（穆椋）：怕是会给苏小姐添麻烦，我还是自己想法子吧。

李琳儿不想再麻烦苏毓，她知道苏毓自己在苏府都过得不是人的日子，又怎么会有能力帮助她呢？自己跟着她，只怕是还会给她造成困扰吧。

苏毓你告诉我，你怎么想法子，你拿什么想法子？你的钱都给你家里了，你也没有人脉，你怎么想法子？

李琳儿突然语塞，好像是这么回事儿。自己每个月的月钱都是一分没留给了家里，一个下人的身份又怎么会结识那些权贵呢？要银子没银子，要地位没地位，自己都保不住自己。

但是陆川此时露出了一个怀疑的表情，他刚才没听错吧？这小丫头居然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你也没有人脉”？那么她有人脉吗？她在苏府不受待见，临安城的世家大族的宴会什么的，苏毓是断不会被带去参加的，她不是也不会结识到人脉吗？怎么就把这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陆川：难道说……苏小姐有人脉？

苏毓……

这下轮到苏毓语塞了，这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真扫兴！

苏毓现在是没有什么人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苏毓我可是要带着穆锦发大财的人好吧！

李琳儿听到这话，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

怎么……怎么感觉苏毓好像是把穆锦当好友一样对待？完全不像是主仆的关系。说实话李琳儿是有些羡慕的，至少自己跟在苏娴身边十五年，收获的只有打骂和埋怨，背过的黑锅数都数不清。想要苏娴把她当好友对待那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能把她当个人看待就是家里烧高香了。可是她知道，在苏娴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她在苏府十五年，看得也算清楚。苏夫人对苏娴最好，大抵是苏娴完完全全随了苏夫人的性子，并且对苏毓也是一样的厌恶嫌弃。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苏夫人。

其实苏府的人除了苏夫人和苏娴，还有那一帮看人下菜碟的仆人们以外，其他的那些主子，有些是真的对苏毓挺好的，而有些，说不上好，倒也不算坏，只能说，只是把苏毓当做了别家寄养在这里的孩子了。

李琳儿现在只觉得对苏毓有很多愧疚，当初苏娴对苏毓不好，她便也就当了那看人下菜碟的一类。如今自己遭了难，人家反而不计前嫌来帮自己。再想想自己那服侍了十五年的主子，好似陌路人。

李琳儿心里凉了，现在连家里人也如此苛待自己。真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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