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 容谧真的很精

翼王府有个规矩，那就是一家人吃完饭后要去偏厅说说话，聊聊天。

所以苏蕴带着苏姝和苏毓也一起去了。但是这次容老夫人想带着苏家的两个妹妹去后院去。不为别的，只是后院可以赏景罢了。

刚用完晚膳，时候还早，太阳还斜斜地挂在天边，把附近的云朵都晒红了脸。是很美丽的火烧云，苏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静静地看过落日了。

虽说是后院，但翼王府的地段很好。后院的对面是山，而山下有一条挺大的江。此刻落日西斜，山水华庭。江面也倒映着山和落日的影子，就像一幅绝美的山水画。

后院的亭子里，一行人正坐在里面。容老夫人的身边是苏毓，她拉着苏毓的手，一只沧桑的手摩挲着苏毓的手。

她第一眼看到苏毓的时候，苏毓是戴了面纱的。她还挺好奇苏毓为什么要戴面纱。直到吃饭之前她摘下了面纱。

那是一张并不完美的脸。脸上有一些斑斑点点，是之前红肿的水泡结痂的痕迹。但是容老夫人并不知道苏毓脸上的事，以为是苏毓天生脸上就长了这些，而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了，在这暮色里更加看不清，容老夫人以为那是什么麻子斑点之类的东西。

老人们眼睛看不清了，小辈们可不是。他们都看清了这些是水泡的痕迹。并且，在苏毓右边脸的颧骨上有一道不算小的划痕，像是被长指甲划伤的。

容谧：阿毓妹妹，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提名的苏毓有点懵，但还是马上反应过来。而且毕竟现在氛围这么好也不太适合说那种晦气的事，所以她只是摇摇头。

苏毓没什么啦，只是我自己在玩耍的时候不小心磕着碰着的吧。

苏蕴和苏姝知道苏毓并没有说实话，心里也清楚这孩子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所以这个时候她又怎么会说出真相呢？

容老夫人：有伤？阿毓的脸上有伤？

容老夫人看不清楚，就伸手去苏毓的脸上摸摸，除了摸到她凹凸不平的皮肤和硬硬的结痂之外，还摸到了一条没完全好的伤口。果然是！只是摸起来也是有点结痂了的。

容老夫人很是心疼，眉头紧皱。

容老夫人：我可怜的囡囡哦，怎么搞得嘛，脸上这些以后要是结疤了怎么办嘛！

容老夫人：墨深啊，你等会儿去找一些祛疤的药膏来给阿毓用！我的囡囡可不能留疤！

容老夫人眼里的疼惜都要溢出来了。

容墨深：嗯，我这就去。

容墨深听到容老夫人叫他，立刻就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苏毓奶奶，不用！慢慢会好的。

苏毓轻轻拽了拽容老夫人的手，想让她叫容墨深回来。不为别的，只是白日里苏蕴答应了带她去夜市买漂亮裙子，她看着现在夕阳已经被山头挡住了，连刚才红红的火烧云现在都只是淡淡的粉色了。

容老夫人：哪里的话！是要的，女娃子身上可不能留疤，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脸呢！

容老爷：是该找一些好的药膏，女娃子的脸漂漂亮亮的，不能伤着。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容景打量了一下苏毓，发现她身上的衣裙都很旧了，还有些不太合身，有一点大了。她扯了扯容谧的衣袖，靠近了容谧一些，用手挡住嘴轻声在容谧耳边说着悄悄话。

容景：妹妹你看，阿毓表妹的衣服好像不太合身，还有些旧了。

容谧一听，定睛一看，果然如此。这衣服显然就不是苏毓的，大了一些不说，是真的旧。而且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她一拍腿，想起来了？

容谧：阿毓表妹，你这衣裳，怎的如此破旧？去年母亲的寿宴上，我似乎还见过是三小姐穿着的。你不会，穿的是她的旧衣裳吧？

本来只有容景发现了，现在容谧这么一问，翼王府的众人才把注意力放在苏毓的衣裳上。似乎容谧说的没错，这衣裳是去年容老夫人寿宴上苏娴穿的那一身。只是没有原先那么华丽夺目了，甚至还有些破旧，染上了污渍。

苏毓穿旧衣裳，这是苏府的人都知道的事实。毕竟苏夫人从没把她当过苏府的人，也从不会给她买新衣裳，都是穿苏娴穿过的不要了的。

苏毓嗯……确实是娴姐姐去年的衣裳。

众人等了好半晌，都没等到下文。看来也就只有这一句了。苏蕴这时站起来，看着容老夫人。

苏蕴：母亲，两位妹妹来的时候都没怎么准备包袱，不如奴家带两位妹妹去买些东西吧？

容老夫人一听，开心起来，语气听上去也变得轻快了些。

容老夫人：那些个旧衣裳破布烂衫的，有什么好带的。阿毓囡囡啊，走，给你买新衣裳去。阿姝囡囡，给你们都多买一些，那些旧的就不要了啊。

容老夫人：拿我的拐杖来，我也要去给囡囡挑衣裳。

容老爷：你呀，还去干什么，腿脚不便还走那么远。

容老爷的语气里藏不住地宠溺。

此时苏毓走到苏蕴的身边，踮起脚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苏毓阿蕴姐姐，请问你有没有化妆品啊？

苏蕴：什么？什么品？

苏毓一下想起来，古代的化妆品不叫化妆品。

苏毓嗯……就是胭脂水粉这类的。

苏蕴一听原来是这些，笑起来。

苏蕴：有的，妹妹需要用吗？我带你去我房间让穆窈给你上妆吧。

苏蕴知道苏毓也想美美地出门，小女孩子都是这样的。

苏毓好

苏蕴宠溺地摸摸苏毓的头，然后看着容老夫人。

苏蕴：母亲请稍等，奴家带妹妹去房间上妆。

容老夫人：好

容老夫人笑呵呵地，就连容景容谧也面露期待，她们也很想知道苏毓如果脸上没有伤会是怎样的绝色。

不多时，苏蕴又带着苏毓回到了后院，彼时的苏毓虽然还是穿着破旧且不合身的衣裳，但脸上的伤都已经被胭脂水粉给盖住了。

现在的苏毓，柳叶眉，杏仁眼，是好看的双眼皮，眼睛眨巴眨巴地，里面好像有星星。高挺的鼻梁，一张樱桃小嘴。淡淡红色的口脂恰到好处地点缀了嘴巴。

这妆是穆窈帮着上的，只是她那时为了想盖住伤口，所以上了很多白粉，看起来有些惨白。所以苏毓自己又用了一下红色的染唇纸在手上擦了一下，然后轻轻拍打在脸颊上，淡淡的腮红就画好了。看起来确实比刚才惨白的脸要好看多了。

容老夫人看着现在的苏毓，更欢喜了。

容老夫人：我就知道的，我们囡囡啊，是极好看的！哈哈哈哈哈

容景容谧看到苏毓的时候也很是惊讶，原来苏毓是这般好看。

容景：阿毓表妹真真是个妙人儿！

这时容墨深也已经取了药膏回来，看见了上了妆的苏毓，愣了一下。

好像……很好看。

容墨深：母亲，药膏找来了。

容老夫人：给你父亲拿回去，现在我们要去给阿毓和阿姝买新衣裳了。晚点再送给阿毓去。

容墨深：嗯，好。

容墨深把药膏给容老爷双手送上。容老爷接过药膏，就要回房了。今夜他没怎么发言过，一直在观察着苏毓，真是个可怜的女娃子。

容老爷：哦对了，蕴儿要带妹妹们去挑新衣裳，你和默琛也一起去吧。

其实就算容老爷不说，容默琛也会跟着一起的。这大晚上的他不放心母亲，更不放心苏蕴。

容墨深：好。

容谧：我也要去！姐姐也是！

容谧也想去，买新衣裳这种事情怎么少的了她呢？只是怕容老夫人不允许，所以拉上容景一起。

容景：嗯，我也想去。

看到容景这么配合她，她用胳膊轻轻撞了容景一下，对着她眨了眨眼。

真是活泼可爱呢。

容老夫人：那就一起去！

得到了容老夫人的允许，一行人很快就坐上马车去往夜市。

此时太阳刚好完全落下，云朵淡淡的红色也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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