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乖乖的端碗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红糖水,张着嘴微吐着舌头,赶忙吃了两块糖糕,才觉得压住了嘴里那股怪味,又喝了点水。
伸手把剩下的半盅红糖水推至阿谨面前,示意他喝。
阿谨抿抿唇,端起那半盅红糖水学着阿言那样一口气喝掉,留了一层渣滓在盅里。
嘶,一股怪味,娘亲是怎么煮出来的。
阿言看着阿谨微微又皱眉又咧嘴的样子,忙递了块糖糕给他。
阿谨抬起手擦擦嘴,接过糖糕咬了一口。
这时,阿言看见外面武场上已经开始集结了,问道:“阿谨,开始了,你不去比赛么?”
成谨之又吃了一块糖糕,才把那味道压下去,点点头:“那我去了,姐,你有事就唤我一声,我和大哥二哥都听得见的。”
成言之笑着颔首。
阿言看着阿谨离去的背影,长高了不少,背脊依旧挺拔。这是曾经离自己最近的人,是最亲近的存在呢。又对比了一下自己,好像也长高了呢,真是个令人愉悦的发现。
揉了揉涨涨的发暖的肚子,半躺在窗前的软榻上,正好可以清楚的可以看见武场上的众人,很好的视角,想必大哥也经常在这观察他们吧。
春日里,碧空艳阳高照,几朵软绵绵又清爽爽的白云浮着,整个世界都泛着幽蓝的色泽,说不出的惬意舒爽。
有几个小伙子都光着膀子了,露出精壮的腰身,正准备做准备运动,就感觉周身气温骤然下降,搓了搓双臂,感叹着气温变化的真快,几人警觉性都挺高,感觉有种被盯上的肉麻感,几人回头一看,就看见成谨之绷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他们。
这时成安之走了过来,训道:“衣不蔽体,成何体统,还不赶紧穿上?!”
几人麻溜溜的拾起衣服穿上,伯劳小声嘀咕:“又不是第一次光膀子,今天怎么还训上了呢?”
戴菊眼珠一转,联想到饭前的谈话,说:“大小姐指不定在那看着我们呢,大爷是不想自家小妹看见别人光膀子呗。”
伯劳:.......
不知道想些什么,伯劳抬头望向行思阁二楼的窗户,那里经常会出现成安之的身影。只要他不在军营,大部人时间都在这里。
不出意外,看见了一张带着笑意的净白小脸,淡淡的光晕打在脸上,竟比这春日的暖阳还暖人心脾,和记忆当中模糊的脸重合了,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小姑娘那时候更小,整日跟着他们几个大点的孩子后头玩,除了成说,其他男孩子都嫌弃他一个女孩子肯定娇气,不爱带着她,可她还是乐此不疲的跟在后头,田里玩泥巴,河里摸鱼,上树摸鸟窝,虽然她爬不上去,但她还是兴致勃勃的在树下看着,全然不似其他小女孩那般安静,除了怎么都晒不黑的肤色,怎么看都是活脱脱的小猴,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后来她不见了,他问起,却都说不知道,成家兄弟更是忌讳莫深,有次他问起,成翎之还红了眼眶掉了眼泪,他就再也不敢问了,后来也就渐渐淡忘了。
毕竟人来人往,人们总是经历着分分合合,谁还会记得小时候只玩过一段时间的玩伴,况且那还是小伙伴都算不上的小丫头呢。
今日再见,她好像安静了。
这时已经轮到阿谨上场了,和他对战的是一个大眼浓眉的大男孩,看着很小,应该和阿谨一般年纪。
阿言想阿谨应该能赢的吧,毕竟这个武馆可是成家武馆呢,怎么着都会开小灶的吧。
一开始,阿言还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渐渐的有点看不下去了,左手捂着脸,别和她说这个飞出武台的是她弟,这输了也太惨了吧。
眨眨眼,淡定的拿了一个桔子剥来吃,唔,这输得也太丢人了,同年人同样的教学,还有可能被开过小灶(没有这种可能啦!)差距居然这么大,掰了一瓣桔肉,剥了依才塞进嘴里,很甜。或许是最近总陪自己而荒于修习,恩,一定是这样,阿言很快为自己的胞弟找了一个牵强的理由。
成言之有点护短,十分护短。
又拿了一个桔子剥开,这时成安之和成翎之上来了。
阿言眨了下眼,问:“大哥二哥,你们不用比试么?”
成安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柔声道:“阿翎今天没有安排赛事呢。”
阿言点点头,也是,二哥今天本来是在家陪她的,过来武馆完全是个意外。
成翎之在她手里抢了一瓣桔子,道:“大哥相当于他们师傅,自然不用比试,”咽下嘴里的桔肉神色有些骄傲“而且他们都打不过大哥的哦!”
长兄如父,这个少年不过刚过弱冠,却承担了一家之主的重责,照顾弱母幼弟,而他同时又是成家的长子,在这乱世中,他承担的要更多更重,这些责任让他必须强大起来,做一个沉稳如山的男子,当一个优秀的成家家主。
阿言看着她大哥,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的他不笑时是有些冷峻凌厉,可对她时总是轻言细语,细心体贴和爹爹一样的感觉。
武场里有不少年纪比他大的,资历比他深的人,可还是没有人能胜过他。恩,大哥真棒。
可是这份优秀也是无数个日夜比旁人努力百倍得来的。
成安之看阿言脸上隐隐的崇拜,笑了笑问:“阿言认为比试的哪些人厉害?”
阿言想说阿谨,可是阿谨输的也太狼狈了,她没什么底气。
想了想实事求是的指了三个人道:“那三个不错,那人稍强些。”
成安之和成翎之顺着阿言的手望去,是戴菊,伯劳和张楚,稍强那人是戴菊。
成安之又问:“那阿言说说,那人强在哪里,其余两人差在哪里。“小妹身体习武是不行了,但至少要能识人自保,最起码可以占得先机跑了再说。
“其实也算不上太好,是比较出来的”阿言说的很认真,“他脑子灵活,身体也灵活,而下盘又很稳,能攻能守,会是个不错的将军,就是年龄太小,看着没多少威严,若是带兵打仗可能要学孙颖带铁面具。”
孙颖是个女将军面柔心壮,生的如花似玉,怎么都比不上旁的男将军威严吓人,就只能在出战时戴面具示人而不叫人小瞧了去。
成安之还是笑得温和,只在心底惊了惊,小妹怎么会提兵法?
成翎之扑哧一笑,乐道“小阿言,小菊花年纪可是和大哥一般大,孩子都上学堂了呢。”
阿言默了默,好吧,她不该以貌取人。
阿言喝了口水润润喉接着道“那人的打法有点不要命,很强劲能,能魄敌,适合做前锋,但是露出的破绽有点多,很可能赢,但死的可能性更大。”她指的是伯劳,但她自己并不知道。
成安之也明白,伯劳在武学造诣上很有天赋,属于艺高人胆大的那种,但却缺少谋虑,完全不会瞻前顾后,打起战来这是个人才又是个麻烦。
成翎之又在一旁嬉笑道“这个容易死的是伯劳哦,阿言不记得了么?”
“伯劳?伯劳哥哥?”阿言微微瞪大眼睛看向成安之。离开这里太久了,很多事很多人都有些记不清了,但伯劳哥哥她还记得。
成安之含笑点头。
阿言又喝了口水,毫不犹豫的转移话题:“那个年纪点的,看样子基本功很扎实,应该是很用功的那一类人,有些,恩,畏首畏尾,太过小心翼翼了,难有大成就,和伯劳哥哥正好相反,不容易死。”
成翎之很是赞赏的看着阿言,夸道:“不错啊,小妹看人的本事倒是比你体力好上不少。”
成安之也是很赞许,分析的和他想的大差不差。只是这分析的比他预想的要细致。
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阿言表示两腮累得慌,又喝了口水,缓缓道:“我是学医的,自然要学习观察他人。”
虽然也没试验过,不过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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