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一寒回过神来,眼眸幽深不见低,漠然地移开视线,恍若楚雪舞是素未平生的陌生人,手握缰绳两腿夹马腹,马儿抬脚缓慢的走过,一步一步靠近,北一寒面无表情骑马与楚雪舞插肩而过。
楚雪舞脸上的笑容慢慢凉下来,不明白北一寒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难道他还在生气?也对,她对北一寒这么残忍,北一寒记恨也是正常。
自责地低下头反思自己以前对北一寒的种种不好,而在其他人来说则是楚雪舞对北一寒装作不认识伤心了。
柳依万分着急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北风同情地看来北一寒一眼,主子你就作死吧。
北一寒后悔了,但自尊心作祟不允许自己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跑回去,何况她来这干嘛?看他过得好不好吗?现在看到了是不是又要走了。
北一寒并不自恋地认为楚雪舞对自己余情未了特地千里迢迢来平城找他,他不敢奢望,怕希望愈大失望愈大,北一寒狠下心策马快速离开回府。
这次北一寒却猜错了,楚雪舞的确是特地来平城找他的,而今日故意装作不认识楚雪舞以至于往后楚雪舞拿捏他好久。
柳依:“小姐你别多想,许是殿下看不清您,误以为是相似的女子罢了。”
楚雪舞:“.......”他们在人群中对视这么久北一寒还认不出,那他的心到底有多大啊?
柳依:“小姐”
瞧柳依都急哭了,楚雪舞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捏了捏柳依脸上的嫩肉,笑嘻嘻道:“好啦,好啦,我没事,你家小姐我可坚强了。”
来的路上楚雪舞已猜测过北一寒见到她会有何表情,是欢喜还是震惊,亦或是生气,但她万万没想到北一寒回装作不认识她,就像他们从来都不认识,她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一般。
天知道那一刻她的心有多疼,眼泪来不及控诉他就走了,没有一丝犹豫,绝情地策马从她身旁走过,当时他们近到只有一步之遥。
漓笙回来就看见楚雪舞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药材,眼睛却空洞无神,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
“雪舞”
“.....”
“雪舞”漓笙大步走到楚雪舞跟前,默默的把楚雪舞弄混淆的干药材放到正确的位置,担忧地问。
“?.....啊,哦,阿笙你回来了,渴了吗?我给你倒茶。”楚雪舞蹭一下猛地回神,看到漓笙不禁松一口气,吓死了。
漓笙见她怪异与平常,想到回医馆的路上听到百姓议论,说北一寒回来了,那他们......
熟稔地整理旁边架子上的药材,一副满不在乎,余光瞄向楚雪舞,漫不经心地问:“今日你可见到他了。”
楚雪舞闷声闷气地“嗯”一声。
漓笙停下手,百般不解,眯起眼思索,“嗯”是几个意思?见到了心念已久的人不该是高兴吗?为何雪舞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漓笙:“雪.....”
“舞儿姑娘,舞儿姑娘在吗?”
门外沈毅大喊,沉沈毅是楚雪舞三人进城时遇到的那位青年,因为楚雪舞救活了他连发高烧的妹妹一命,平日闲暇时就帮楚雪舞忙活医馆的事。
楚雪舞:“在呢,有什么急事吗?”
沈毅跑进来大口喘气,跑的急满身汗,他不甚在意地用袖口擦了擦,连忙拉着楚雪舞往外走。
“事儿大了,殿下回到王府后突然旧疾复发,军医都束手无策,这不,情急之下我就想到了姑娘你。”
“旧疾?”
楚雪舞惊讶不已,旧疾复发?此时她已然顾不上生气了,在听到北一寒受伤的事就忽然方寸大乱。
漓笙挡在他们面前,看到楚雪舞心神不宁微蹙眉,照理说身为一个医者不该带着情绪给人看病,雪舞明显不在状态。
“一起去。”
说着转身回屋拿药箱,等漓笙出来后他们骑快马到王府,距离不过半盏茶功夫。
九王府。楚雪舞三人一到王府就有士兵过来引路,七拐八弯下,终于来到北一寒住的主院,院中空旷似用来练武,一旁种有珍贵的紫竹,大理石砌成的石桌摆有黑白棋。
屋里北一寒紧闭眼睛躺在床上,痛苦地皱着眉头,北风苦闷着脸站在一旁,好好的药不吃,主子非要折腾,还威胁军医散播谣言无人能救主子的病。
“报,舞儿姑娘和漓大夫求见。”
北风暗喜,终于来了,握拳掩唇,咳咳,可以压低声音装作悲沉。
“带人进来”
“是”侍卫出去请人进来。
“漓大夫,舞儿姑娘请”
楚雪舞微笑地说“谢谢”,漓笙仅是礼貌性地点头,侍卫还没有回城便早已在军中听闻城中来了一男一女的大夫,女的人美心善,男的冷漠孤傲却医术了得,有他们在殿下肯定会平安无事。
楚雪舞和北风相互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既然北一寒决意如此楚雪舞也不会刻意去为难他的下属,北风则是不自在地低下头避开楚雪舞的目光,内心十分无语。
主子您惹的祸凭啥让属下替您担着?
漓笙打开药箱,修长的手指捻起丝巾,欲要替北一寒把脉查看病情好对症下药,北风却一脸痛苦地看着楚雪舞,欲言又止。
楚雪舞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替北一寒把个脉吗?北风怎么跟吃了苍蝇似的,脸色难看至极。
“滚开”
北一寒睁开眼怒视漓笙,仿佛漓笙抢走了他心爱的东西,北一寒暗暗切恨,可不是嘛,整天粘着舞儿看着就烦。
回到王府后北一寒更加后悔了,于是派北睿去查楚雪舞何时何因与谁老平城,因为楚雪舞三人对平城百姓有恩,想要查他们很容易,在街上随便找个百姓都能说出你想要的。
知道楚雪舞十几天前就来到平城还无报酬为城中百姓诊病,北一寒高兴之余更是自责不已,他不该因为怀恨三个月前的事而在今日故意装作不认识舞儿。
忏悔下北一寒愈发想见到楚雪舞,无奈找不到理由,于是听了北风的建议,装病,反正他刚从战场上回来,偶尔受点伤是不可避免的。
楚雪舞奇怪地看向北一寒,声如洪钟一点也不像旧疾复发昏迷不醒的模样啊,但看到北一寒痛苦地皱眉,脸颊和额头都是薄汗便没有再怀疑。
想到北一寒可能是不喜欢漓笙的触碰才会恶言相对,顿时觉得好笑,真是孩子性,生病了还任性。
楚雪舞从衣袖掏出丝帕,走过来替代漓笙的工作,弯下身轻柔地擦拭北一寒脸颊的汗,温揉笑着说:“好了,我替你把脉,你乖乖听话。”
楚雪舞拿出平时对待病人的态度,温柔,让人不自觉放松身体。
北风嘴角抽搐,二小姐这招杀技肯定打的主子晕乎乎不知东南西北。
事实上北一寒确实晕乎了,感觉浑身飘忽忽的,他肯定是生病了,不然为什么因为楚雪舞的一句话就乖乖听话躺下来任由她给自己把脉?
霎时北一寒紧绷住身体,眼眸不懂声色地盯着北风,该怎么做才能让舞儿看不出自己装病又能以诊病的原由留在王府?
战场上运筹帷幄的九殿下迷茫了,好似怎么都不是个办法,难道真要暗自打伤自己才能蒙混过关?
北风也紧张得咽口水,主子得一世英名啊,要被毁在作死得路上了。
“雪舞,殿下的伤不碍事,只是情况复杂了的,殿下身份尊贵自然不敢乱开药,等会我写副药方,让殿下派人抓药即可。”
得到漓笙得保证楚雪舞九放心了,漓笙医术高明即便不把脉也能用火眼金睛看出病情,相比之下,她太无能了,有些病情即便知道病因却无法医治。
“嗯,那便按阿笙说的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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