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舞摊开受伤的手掌,痛的她苦巴着脸,眼睛蒙上一层水汽,要哭不哭的模样让人的保护欲爆棚。
“疼吗”北凌枫小心翼翼托起她白皙柔嫩的手,心疼地问。
【疼吗?】
【疼,要呼呼】
【好,吹吹就不疼了】
楚雪舞下意识举起手递到北凌枫面前脱口而出,带着撒娇的意味:“疼,要呼呼”
说完楚雪舞愣住了,眼睛划出透明的水珠,柳依也愣住,记忆里小姐最怕疼,每次不管是破皮还是割伤都撒娇耍赖要殿下吹吹伤口,好似吹一下就不疼了。
不管北凌枫又惊又喜迅速收回手,不着痕迹抹去脸上的泪痕,朝柳依望去淡淡道:“小依,帮我包扎。”柳依从衣袖里掏出丝帕,低头轻柔地吹了吹红肿的手心,然后将丝帕绕上一圈打结。
回过头看见南宫炎和漓笙一行人站在凉亭外,楚雪舞淡淡一笑朝他们点头,丝毫没有不招待来使而愧疚,落落大方,毫不矫揉造作,令那些不满北炎皇后的南漓使臣面红赤耳,因为国宴上皇后从未出席,让他们倍感羞辱,认为是北炎故意下马威给南漓,如今一见皇后真容才发现的确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皇后衣着朴素,脸上是大病初愈的倦态。
漓笙克制着自己不看楚雪舞,在听到她喊疼时不经过思考目光已黏在她身上,恨不得立刻上前替她处理伤口,可是转眼就见到她流泪,虽然极隐秘,然而时刻关注楚雪舞的漓笙来说,任何关于楚雪舞的事都值得他花费精力。
南宫焱身着暗红蟒袍,黑亮的长发,潋滟的凤眸蕴藏锐利的光芒,削薄轻抿的唇,看似多情实则冷漠,挑逗地看向凉亭处,嘴唇扬起露出魅惑众生的笑。
“贵妃愈发大胆了,竟敢在众目睽睽下诬害皇后,谁给你的胆子?”
刚才雪舞撒着娇喊疼要他呼呼那软乎乎的样子简直萌化了他整颗心,恨不得把伤害她的人拉出来大打八十杖,雪舞是她捧在手心上的心尖尖,他舍不得的宝贝,竟然被楚湘湘欺负,北凌枫很生气,这时他已经忘记前几天是谁弄掉楚湘湘的孩子,他只知道谁也不能欺负楚雪舞,于是连问也不问直接责骂楚湘湘。
楚湘湘脸色煞白,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北凌枫不分青红皂白责骂自己,对罪魁祸首反而百般维护,难道他忘了是谁害得他们的孩子流掉?心脏处像被生命东西一下又一下刺穿,揪疼得很,连带呼吸都困难。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我?错的人是她。
“来人,贵妃恃宠而骄公然陷害皇后,罚跪御花园,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向皇后道歉就什么时候起来。”连解释都不听直接处罚,北凌枫冷冷看楚湘湘一眼甩袖而去。
“劳请湘贵妃跪在外面,你当着本宫了。”楚雪舞平淡阐诉事实,正眼都不给楚湘湘,气得楚湘湘哑口无言,双眼欲要喷火瞪着她,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楚雪舞早就被楚湘湘射成筛子。
随即面带淡漠疏离的笑,举止优雅迈步跟上北凌枫,南漓使团看见她活蹦乱跳出现在御花园,若是再借病不出席宴会恐怕落人口舌,对今后的计划不利。
南宫炎悄然伸手拉过楚雪舞的长袖,面上却是慵懒魅惑的笑,凤眸直视前方,咬牙压下声音道:“伤人八百自损一千。”
面不改色笑着,动了动手肘拉回衣袖,平淡却冷漠说道:“与你何干?”
只要达到目的,别说摔一下,就算割一刀她能面不改色下手,何况他有什么资格来管她的事?她现如今的结局不就是他们联手造成的?她不恨南宫,却再也做不到平心静气和他相处。
漓笙皱着眉,看着她像对待陌生人一样,故作不认识看不见走过去,满眼复杂盯着楚雪舞纤瘦单薄的背影,有担忧,关心,还有不知所措。
南宫焱来回看两人一眼,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带有几分无奈说:“既然是她选择的路,我们也无权干涉。”
以他们的聪明怎会猜不到楚雪舞异常是为韬光养晦,北凌枫还傻乎乎给她利用不自知,不过小野猫狠起来那些小喽啰哪是对手,楚湘湘他们,这次算栽了。
陪他们闲逛半天下来,楚雪舞感到疲惫,于是请求回宫休息,北凌枫因心情好加上舍不得楚雪舞受累就爽快恩准了,刚出乾清宫,天降大雨,哗啦啦,这场大雨来得措手不及。
厚重的乌云遮蔽天空,灰蒙蒙的,望着淅淅沥沥的雨丝心中悲凉席卷而来,楚雪舞伸出掌心接过冰凉的水珠,汇成一股细流流过指缝,滴落到地面,雨越下越大,往远处看过去,好像一道雨帘挡住视线,灰蒙蒙一片,冰凉,灰暗。
一顶伞遮去雨珠,一道平淡不失关心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天冷风大,回去吧。”他不愿她一直沉浸在悲伤里不肯走出来,总是睹物思人,相信北一寒也不愿看到她如此。
接过伞柄,略显苍白的唇浅浅地笑,轻轻地说:“谢谢你,阿笙。”
“嗯”
楚雪舞走之前不忘让王公公到御花园告诉楚湘湘不用跪了,该报的仇已经报了,她不是绝情的人,若无端招惹就令当别说。
当夜凤栖宫传来琴声,隔着雨丝萦绕在凤栖宫,平淡无感情起伏的琴声暗含哀伤,每一根琴弦被赋予生命般,平平淡淡像一汪湖水,若仔细听便能体味平淡之下是无可奈何的悲凉。
那一夜许多人难以入眠,这首曲子也只有南宫焱最能明白楚雪舞的心,当时在九洲城是那样缠绵悱恻,现在却是平淡无波。
可能是弹琴的人不对,也可能是听琴的人不对。
第二日楚雪舞唤柳依来到窗前,她失神凝视窗外满地残败的花瓣与落叶,眼睛浮起水雾,眼角都通红,一场秋雨一场寒,冷风灌入窗,吹起一袭白衣,楚雪舞微微颤栗,落寞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思念,张口淡淡说:
“小依,你明日启程将栖梧送回柳家,务必亲手交到舅舅手里,之后你直接去平城,也许北风已经醒来了,你陪在他身边也好有个照应。”是的,北睿救出北风时都以为他挺不过来,抱着试试的心楚雪舞将两瓣圣血莲花瓣快马送到平城,能不能醒就要看北风的造化了。
“那小姐您..........”
“我能照顾好自己,也不知道墨羽怎样了?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贪吃。”
“奴婢快马加鞭到达柳家后,再回来陪您,奴婢实在不放心您一人在皇宫里。”
“不了,算算时间,等你回到平城今年的第一场雪也快到了,老人常说初冬的第一场雪是瑞雪,预兆来年五谷丰登,娘说过我出生时正是瑞雪,如果赶得回去,我们还能一起赏这场瑞雪。”
“嗯,奴婢听小姐的,我们在平城等着小姐回来,小姐要快点回去不然错过第一场雪还要等到第二年。”
楚雪舞没有说话,静静地望向窗外,满眼孤寂。
第二天柳依走了,楚雪舞感染风寒,北凌枫来看望过她,见御医瞧不好于是请漓笙来给楚雪舞诊脉,楚雪舞迷迷糊糊醒来,和漓笙说话不过两句又睡了过去,南宫焱也来看过她,远远看着不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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