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舞静默看了北一寒,转身小跑到北月,伸手探脖子动脉,给她点止血的穴道。
对着去而复返的北风冷静吩咐,“北风你来抱起北月去前边十里的农户借宿,另外准备好热水和烈酒还有干净的布。”
北风看了北一寒见他沉默便走过来弯腰抱起北月,轻功运起一眨眼便没了踪影。
楚雪舞担心北月的伤势无心顾及其他,直接翻身跨上北风骑来的马,蹬马鞍扬尘而去。
自始至终不曾说过话的北一寒淡漠瞥一眼,策马向前几步,内力化掌一吸,地上一抹红色飞到掌心,平安符。大手紧握,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处理好”策马跟上楚雪舞。
“是”
柳依愣住久久不能回神,刚才还是尸体遍布,现在却干净如初,要不是空气中弥漫淡淡的血腥味和身上痛意传来,她都怀疑刚才仅是一场噩梦。
拉住缰绳,马儿头歪到左边,长空嘶鸣,马蹄原地踏步。楚雪舞翻下马将缰绳扔给北风,神色肃然,眼睛一丝不苟的冷静。
“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你现在快马加鞭到镇上请大夫过来,我手头没有药只能给北月拔箭而已。”
“是”
楚雪舞大力关上木门,边走边解下宽松繁杂的外衣,摸了摸箭插入的地方,还好没有伤及心脏。
但箭头带勾直接拔出来会扯伤血脉,处理不好会失血而亡,幸好以前漓笙教过她如何处理。
卷好纱布放到枕边,用烈酒浇匕首,欲用匕首切伤口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楚雪舞以为北风回来了起身开门。
“吱”开门看见一身黑衣的北一寒负手而立,楚雪舞惊讶。北一寒伸手递过一瓶金色的瓷瓶,
“这是金疮药”
楚雪舞知道这是上好的军用金疮药,他还是很关心属下的,笑着接过。
“嗯”
北一寒还想说却被关门声阻隔了,墨黑色的眼眸懊恼,她到底会不会照顾好自己,手臂受伤了也不处理一下。
楚雪舞再用烈酒浇匕首,在北月的锁骨上划开一道口,“唔”痛苦呻吟,北月迷糊醒来,额头的汗水直流,下唇被咬得出血。
楚雪舞捏住她的下巴,把枕边的纱布塞到她嘴里。仔细将箭头弯勾的肉剔除,手握箭端用力一扯,北月不可抑制拱起上身,脸色苍白痛苦。
楚雪舞将金疮药撒下,用纱布包扎好伤口。暗暗呼气,刚才双腿抑制不住发抖,她没有实践过根本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完全是赶鸭子上架。
用热水替北月清理好伤口和穿好衣服,整理完这些北月已经昏睡过去了,站起身扭了扭酸痛的脖子。
刚打开门就看见北风领来一位老者,老者背着木药箱气喘吁吁跟在后面,北风眼眸急切地看着楚雪舞,
“二小姐,北月如何了”他可不敢当着主子的面喊太子妃。他和北月自小一起长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于亲人,这些年来他们出生入死,他早已将北月当作妹妹,现在北月受伤了他自然担心着急。
“伤口处理好了,你让大夫进去瞧瞧顺便开剂药。”
“谢谢二小姐。”
“大夫请”
“好好”
只剩下俩人,楚雪舞觉得空气异常压抑,想出去透透气,越过北一寒时被一只手抓住。
楚雪舞垂下眼眸疑惑地盯着那只手,头顶传来冷漠的声音。
“你手臂受伤了,赶紧处理一下。”
“没事的,小伤罢了。”
“嘶”楚雪舞痛吟,该死的,居然捏她,抬眸怒气冲冲瞪她。
北一寒淡漠瞥看她,声音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手里动作却温柔。
“别动”
隔着衣绸传达的热度让楚雪舞的心柔化,微微低下头看他认真的侧脸,嘴角溢开一抹弧度。
夕阳的微光反射雪地晶莹,映开的光打在他们身上,温馨唯美。
“雪舞”北凌枫双眼欲喷火,刚才的一幕在他的角度看来,俩人是在亲吻。
无法控制心里的嫉妒,他嫉妒北一寒,嫉妒父皇宠爱他,嫉妒雪舞爱他。
“太子?”楚雪舞抬头疑惑地看向北凌枫。看到北凌枫身后的楚湘湘时放下心里的担忧,姐姐没事就好。
楚湘湘接到楚雪舞的目光脸上的笑僵硬几分,眼睛闪躲不敢直视她。妹妹对她何其好,她怎能生出如此狠毒的想法,幸好妹妹没事了。
北凌枫走过来将楚雪舞拉过来,面带不悦看着北一路。
“多谢皇兄出手相救。”
低下头揽楚雪舞入怀,声音充满愧疚和后怕。
“雪舞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陷入危险。”他不敢想象如果北一寒没有及时感到雪舞会怎样,到底是谁?北凌枫眼底闪过阴狠。
楚雪舞身体僵硬,下意识推开他,北凌枫似乎早就料到,双手用力抱紧几分。
感受到他的不安楚雪舞心软,悻悻收回手,安慰道:
“太子,我没事”
北一寒瞳孔一缩,眼眸越加冰冷。
在楚雪舞不耐烦时北凌枫松开她,一如既往地温柔笑道:
“我们回家吧。”
楚雪舞眉头紧皱,胸口涌出不舒服,她不喜欢用“家”来形容囚笼。那是一座困住她和北一寒的囚笼,不是她的家。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北一寒久久不语,嘴角轻轻一勾露出嗜血的笑,不用多久舞儿就会回到她身边了。
笆篱出露出一抹残影,踩在雪地上毫无生息,白色与雪地融合一体。
北风送大夫出来没看见楚雪舞识趣地没有问北一寒,摸摸鼻头站在旁边,刚才在屋里隐约听到太子的声音估计二小姐被带走了,难怪主子脸色这么差。北一寒凉凉的视线扫过来,抬起下颔冷酷地策马而去。
回到太子府后楚雪舞一言不发会忘忧阁,简单处理伤口沐浴后就倒头睡觉。
柳依轻声慢步进来,看到楚雪舞一脸疲惫替她盖好被子就离开。
晚上醒来吃完晚膳后在院外休息,柳依将披风盖到楚雪舞的肩膀,轻声浅笑:“小姐,今晚是灯会,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小姐受伤需要静养,但小姐之前答应漓公子陪他赏灯会的。
楚雪舞听到灯会二字眼底黯然,眼神逐渐放空,思绪飘到远方。柳依见楚雪舞没有回答以为她没有听到,又唤了几声。
“小姐,小姐。”
“啊?哦,灯会不去了。”楚雪舞眼睛迷茫即刻便平静如水,举起茶杯掩饰异样,温柔地说。
柳依想说话却被打断,眼神幽怨十足。
“雪舞,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漓笙漫步走过来,一袭白衣瓢袂,从背后拿出一个冰雕的莲花灯笼,灯笼晶莹剔透,栩栩如生,想必是花了不少时间雕刻。
“莲花是南漓最尊贵的花,这朵是睡莲。”
楚雪舞一脸欢喜爱不释手盯着它,眼睛一闪一闪,没想到阿笙居然会雕刻,手法还精湛。
“阿笙谢谢你,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漓笙冷漠的脸闪过羞涩,幸好天黑没人看见,这还是他第一次送女子礼物。也不知道送什么才好,莲花冰清玉洁与雪舞最适合不过了。
楚雪舞的欢喜逐渐被忧虑替代,皱着小脸苦巴巴。
“可是冰雕的灯笼会融化,这是阿笙送我的礼物,好舍不得。”
听着她孩子气的话,漓笙哭笑不已,冰冷的脸柔和下来,轻声安慰:“雪舞不用舍不得,里面有乾坤”
“乾坤?阿笙说了听听”听到这个楚雪舞的好奇心被勾起,迫不及待想知道,奈何漓笙不肯说。
“阿笙,你做这个灯笼肯定花了不少时间吧。”
“没用多长时间”只是花了一天一夜,手磨出血而已。看到她喜欢之前的受的苦都不算什么。
“阿笙,你用过晚膳了吗。”
“没”
“那让小依准备饭菜,我陪阿笙吃。”
“好”
…………
北凌枫低头看了看手里灯笼,那是他请教扎灯笼的师傅学了好几天才扎好的兔子灯,指尖被竹条划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原来你对谁都真心笑,唯独对我疏离又淡漠,有时候他竟然嫉妒湘湘,雪舞真心实意对她的好。
原来你身边没有北一寒还可以有漓笙,却独独没有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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