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湘侧妃求见。

楚湘湘站在门前时不时踮起脚尖眺望，轻风拂来掀起鹅黄色的裙角，轻纱飘逸，虚幻缥缈。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看到北凌枫宝贝般抱着楚雪舞下来，一脸着急，直接越过她进入太子府。楚湘湘嘴角扬起的笑脸慢慢淡了，冷了，双手紧攥衣袖不语。

“鸣然，吩咐厨房把药煎好，另外熬些软糯的米粥。”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

楚湘湘脸色苍白，她没想到凌枫会直接漠视她，以往凌枫进宫她会踩点站在门口等他回来。即使不曾温柔待过她，天寒时起码叮嘱她记得添衣防寒。

楚湘湘掩盖心底的酸涩，温柔的笑，小步走跟在他后面，他不喜欢不安分的女子。

忘忧阁。高亭小榭，池中浮萍随风摇曳，漾开层层涟漪。石桥三港，小桥流水，一路青石板路通往厢房，两侧种着珍贵的紫竹林。忘忧阁，忘忧，只是妹妹真的能忘记前尘往事，不再烦忧吗？恐怕穷其一生都不能吧。

凌枫我该说你什么好，你既爱着雪舞何苦逼迫她，难道你真以为时间可以让她忘了九殿下？楚湘湘扯了扯嘴角，心里苦涩不已，自己何尝不是，明知爱不得却偏执着。

北凌枫动作轻柔地把楚雪舞放到床上，盖好被褥，含情脉脉盯着她的睡颜，心满意足地笑。楚湘湘神色黯然却固执留下来陪她，默默看着他把所有的温柔给妹妹，这么多年了，不是习惯了吗？

日薄西山，残阳映入屋里格外温暖，北凌枫看了楚湘湘一眼平淡开口道，“湘湘回去休息吧，本宫留下照顾雪舞就可以了。”

楚湘湘乖巧地点头，对凌枫的话她从来不忤逆，所以她才能留在凌枫身边，哪怕没有嫁衣红绸，宾客酒宴，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满足了。

不过还得感谢皇后娘娘，如果不是她用尚书府作交换，恐怕她现在还是楚家大小姐。这世间也只有皇后娘娘和雪舞能让凌枫改变主意了。

若是当初直接让尚书府倒戈皇后一派，凌枫是不会娶了自己的。

人性本贪婪，人心像无底洞一样永远不会满足，楚湘湘不知道她从来不满足，当危机出现她会竭尽全力不惜任何代价去维护不曾属于她的东西。

北凌枫叫住她：“湘湘以后多来忘忧阁，你是雪舞的姐姐，你能来陪她解解闷，她会很开心的。”

楚湘湘逆光微笑：“殿下不必提醒，湘湘也会来看望雪舞的。如殿下所言，湘湘是雪舞的姐姐，天底下哪有不疼爱妹妹的姐姐。”

“回去吧，你也累一天了。”

“湘湘告退”

北凌枫不语，伸手探楚雪舞的额头，烧退了，右手拿起丝帕替她擦汗。

次日清晨，楚雪舞醒来时北凌枫去上早朝了，床边还有余温，房间萦绕一股淡淡的兰香味。楚雪舞张嘴，有些沙哑，“小依”

在门外等候的柳依听到楚雪舞的呼唤，立即吩咐婢女准备早膳，然后端着脸盆走紧屋里。

柳依拧好布巾给楚雪舞擦脸，看到她浑身虚弱不禁生气了，翘起嘴巴责怪，“小姐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有得受了。”

楚雪舞笑而不语，她知道柳依的弦外之音，风寒，是她刻意而为，故意施针然后站在窗边吹风。她不想忍着痛给北一寒敬茶，然后若无其事叫他“皇兄”。

柳依知道楚雪舞的小心思，但她不能忍受楚雪舞以伤害身体为代价去达到目的，张嘴想再说话就被打断了。

“太子妃，湘侧妃求见。”

“知道了，你去外面帮我招待姐姐，切莫怠慢了。”

“是，奴婢告退”

“小依快帮我梳洗打扮。”说着拉柳依到衣橱挑衣服。

“好，把小姐打扮的美美的。”柳依一脸无奈，打趣道。

婢女愣住，原以为官家小姐个个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没想到太子妃这么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不端。

柳依挑了件桃红色衣裳，小姐大病初愈，脸色过于苍白，桃红色偏淡也活泼可以掩盖小姐苍白的脸。

楚雪舞略施粉黛，轻抿唇纸，青丝半绾，配饰玲珑玉簪。楚湘湘静坐等待，一会儿，看见楚雪舞一身桃红立领，外罩粉白轻纱托曳及地，步态轻盈从屏风后出来。

楚湘湘恍神，楚雪舞走到跟前拉起她的手，撒娇道：“姐姐，我好想你。”

楚湘湘回过神，拍了拍楚雪舞的手背，“现在不是可以常见了吗？”

楚雪舞手一顿，不知不觉松开，眼眸渐渐失神。是啊，不是可以经常见面吗？

“雪舞”

“啊？”楚雪舞的思绪被唤回，见到楚湘湘担忧，面露微笑，

“姐姐，怎么了？”

“没事，绿抚将燕窝呈上。”

“雪舞试试，不知道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但愿妹妹往后也像今日，会拉着她的手撒娇，会甜甜的叫她姐姐，如若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了，还会认她这个姐姐吗？

“好”楚雪舞笑着接过燕窝，优雅地吃。

……

晚秋多雨，晴朗的天空一下子乌云密布，顷刻淅淅细雨。楚湘湘眼看下雨执意离开，楚雪舞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挽留，叫柳依备一把油纸伞给她。

“姐姐以后多来忘忧阁玩”

“姐姐知道了，妹妹不必送了，外头下雨风大。”

“姐姐路上小心”

“嗯”

…………

楚雪舞双眸忽明忽暗，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单薄的身影显得孤寂清冷。北凌枫进来一眼便看见她，娥眉微蹙，眼中有浓浓的哀愁，此时此刻他多想拥她入怀，替她抹去眼里的愁，她不适合忧愁。

“雪舞，下雨风大，你的病没有痊愈，还是回房里休息吧。”

楚雪舞轻“嗯”一声，不再言语。楚雪舞不挽留，他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吩咐柳依照顾好楚雪舞就离开了忘忧阁。来时匆匆去也匆匆，作为丈夫北凌枫希望楚雪舞开口挽留，只要她示意，他便会抛下奏章留下来，可她什么也不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

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说走就走，天空泛着微光，地上的积水倒映蓝天白云，微风拂过弥漫雨后的清醒。

墨羽扑动翅膀飞到楚雪舞的肩上，蔚蓝的眼里呆萌地眨眼，末了小脑歪在楚雪舞纤细的脖子。楚雪舞低声浅笑，伸手抚摸墨羽一身雪白柔顺的羽毛。

双眸惆怅，嗓音透过空气传来，夹着悲伤。

“墨羽，你想他吗？”

墨羽扑动翅膀几下，轻声鸣叫，低下脑袋拱了拱楚雪舞的脖子。笨蛋主人，不要伤心，楚雪舞被它的动作逗笑了。

“墨羽，你说他会不会忘了我？”尾音略带哽咽，楚雪舞别回眼睛，眨了眨，再看向墨羽时眼眶微红。

墨羽扑动翅膀飞到楚雪舞眼前，嘴里鸣叫模仿栖梧的琴音，在半空中盘旋一圈，然后歪着脖子，翅膀一疆，直挺挺地摔下来，快要摔到地面时墨羽翅膀挥动落到楚雪舞的掌心。

柳依哭笑不得，墨羽太逗了，为了逗小姐开心也是拼了。伸手弹墨羽的小脑呱，笑道：“墨羽，这招谁教你的？想不到你平时不爱理人，也有这么逗的一面。”

蔚蓝色的眼眸不悦了，它是为了主人才这样的，不许嘲笑。扑动翅膀飞到半空，尖锐的鹰爪一抓，柳依腰间挂着的荷包不见了。

“墨羽，还给我”柳依气咻咻喊道。

墨羽高傲的扭过脑袋，飞的更高，爪子一松，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落下，墨羽扑动翅膀几下，爪子一抓。

“啊啊啊，死墨羽，我不会放过你的。”柳依跺脚，愤怒地朝它威胁道。

忘忧阁里上演一场一人一鹰追逐的戏码，楚雪舞站在中间，时不时受到“攻击”，欢悦的笑声喝墨羽的鸣叫响彻忘忧阁。

“小姐，快帮帮我。”

“墨羽，别逗小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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