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御花园里的牡丹也赏完了,我以为磨蹭这么一会儿应该能给皇后娘娘一交差了,摄影抱拳一礼功成而退,谁知忽闻一声宫里人的惊呼,斜坡上冲下一辆木头轮椅,椅子上的人脸色苍白,但到底沉着,眉缝皱着,并未出声
我一看这架势是冲着我来呀,当下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差点与来的人撞个满怀
关键处,一只手从旁侧伸出半边肩膀挡在我身前,是凌王
木头轮椅被他一手握住,我刚要放下心来,谁知这一握之下,轮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顷刻间落七零八落,木头四散,其中一块硬生生的撞在了我的小腿上,连带着轮椅上的人也重重摔在地上
斜坡顶上一个身着鹅黄衫子的宫女,急匆匆地跑来
宫女:殿下,你可伤着哪儿了?
说罢,还偷偷责备的望了凌王一眼
凌王冷着脸色,一言不发,倒是摔在地上的人挣扎着坐起身,语调宽和
刘云让:无妨,叫人抬顶小轿子来,路上别跑的太急,我没受伤
这人就是二皇子
上次宫宴只远远望见了他一回,他坐在角落里,又因着面前有桌案挡着,我并未留意他身下是一辆轮椅,以前只听说凌王的生母害的二皇子双腿残疾,我以为二皇子不过走路不便,稍有不足而已,不想竟然这么严重,双腿绵软,只有依靠笨重的轮椅才能成行
二皇子的白色衣袍沾了脏污,鬓发凌乱,额上还浮着虚汗,全然是一副狼狈模样,可他侧头朝我一笑,全无半分仓皇失措,反倒谦和有礼地说
刘云让:云让行走不便,此番惊扰,实在抱歉
我赶紧扶身
花团(我)二殿下言重
心里缺想凌王明知自家哥哥有腿疾,还要趁人之危,将那木头轮椅故意握碎,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
碎木将我腿上一处蹭破了皮少顷裙角透露出些烟红色,我以前在清青吾学剑时常有磕碰,不觉得什么,二皇子却细心瞧见了,抬手自袖口掏出一条手帕
刘云让:此处能用来包扎的只有这手帕,望你收下
我原想摆摆手,说不必了,可她眼眸里全是愧疚之意,看的人于心不忍,只得蹲下身接过
花团(我)谢谢,二殿下
他笑
刘云让:上回宫宴上,我们远远见过一面,我认得你是零陵王家的团儿姑娘
刘云让:幼时我曾抱着你去栖霞峰看过日落,那是我唯一一次离宫出游,以后……
刘云让:呵,以后也不必叫我二殿下,叫我云让吧
他语气极清,说到伤心事,也好像云淡风轻,人又温和,让人觉得格外亲切
虽然幼时之事,让我早已忘到脑后去了,但仍在心里暗暗记下云让,他叫刘云让,他父皇将让字给他次做名,细细想来,好像别有深意
二殿下的母亲如今也到妃位,但听闻每日吃斋礼佛,从不过问俗世,因而很得皇上眷顾,当年因为残害二皇子的罪名,胡婕妤故去,凌王也被迫做了别人儿子,这事过去许多年,到底还是凌王心里的一根刺
自古储位之争就是这点让人心寒,兄弟隔墙父子,路上堆满了鲜血枯骨,人命算什么,他们眼里只有输赢胜负
只是不等我慨叹完,身后的凌王已经甩袖而去
先前身着鹅黄衫子的宫女也叫人抬了一顶小轿子来,他朝我俯身,几人合力,小心翼翼的将刘云让扶进,偏西小风吹的一池湖水起了皱,翠绿的河之意摇一摇,到时皇后娘娘说的不错,玉楼点翠在风里摇曳生姿,开的真是极好,我心里正感叹,脚下才转出一个角门,就瞧见十步开外正在赏花的另一个人,我嘴角抽了抽
花团(我)霁王殿下真是好兴致
按理说霁王的朝晖宫里御花园少说有半柱香的路程,且御花园与他喜欢去的御书房方向相反,他这会儿恰好出现在此处,恐怕不是凑巧这么简单
想必是皇后娘娘的后招一出,叫他不得不亲自出手招架,我很为我自己哀愁,这一日不到的时间,宫里的贵人们轮番上阵,你方唱罢我登场,连喝口水的功夫都不给我留,车轮战也不带这么来的,可眼下为了尽快结束战斗,我只有装傻到底
霁王今日穿了大蓝衣袍,绣着好看的暗纹,衬得整个人光风霁月,但我知道金玉其外只是表象,睚眦必报才是他的真性情,我面上如常笑着行礼
花团(我)御花园里就属牡丹开的最好,团儿不打扰殿下的雅兴,先行告退
脚底正抹着油,他不带痕迹的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说
刘云诏(霁王):本王来此,不为赏花
这下子我不好拂他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
花团(我)不知殿下来此,所谓何事?
她嘴角勾起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簪子,略看了看我即随意的把簪子插在我头上
刘云诏(霁王):听闻你今日与我母妃湘潭甚欢,本汪请安时,他说起你来,夸赞这许多年没遇到如你这般默契的人,又叮嘱本王一定要亲自送你一只肃静簪子赔礼
刘云诏(霁王):能让母妃如此记挂倒是难得
刘云诏(霁王):不过这簪子是母妃挑的,本王算是借花献佛,你若不喜欢,也别像上次那样折断了送到本王宫里来
我觉得这最后一句简直是在故意踩我的尾巴,而我分明被他踩掉了毛,嘴上还是硬撑着
花团(我)多谢殿下盛情,改日团儿一定门谢过贵妃娘娘
与宫里的贵人们说话就是这样,明明一句话能说明白的片要多费十句口舌,如今这簪子送完了,他却不走,我定力不如他,于是问
花团(我)殿下还有别的事?
他把视线挪开,望着脚门里的满园牡丹说
刘云诏(霁王):也没什么,原本只是来送簪子的,不巧碰见你和三弟把臂同游,远远瞧着甚是亲密
这话是何意?
闻言我一个趔趄,好容易稳住身子,扶着半边脚门说
花团(我)王爷说笑,我待他只当兄弟……
刘云诏(霁王):那你待我呢?
花团(我)……
我张了张嘴,措了半天词,汗都下来了,才把一句话说出来
花团(我)自然……也是……兄弟……
刘云诏(霁王):哦?
霁王迈进一步
刘云诏(霁王):你就只想做本王的兄弟?
我从善如流
花团(我)要不……兄妹也成
他此时与我相隔,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许是察觉到这次是不妥,他抬袖轻咳一声,呦呼与我拉开了距离
刘云诏(霁王):走,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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