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三国演义》的朋友一定记得开篇的那句: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东汉黄巾之乱以来,各地诸侯做大、天子沦为傀儡二十余载。直到建安二十五年(220年)曹操逝世后,继任者曹丕才终于让东汉王朝寿终正寝。三国时代正式开始之后,魏国以绝对的实力将优势越拉越大,以至于灭掉了最弱的蜀国,打破了三足鼎立的平衡。就在天下即将归于曹魏前夕,曹魏的政权却落入了司马家的手里,三家争斗了这么多年,最后却便宜了司马家。
司马家的奠基人是司马懿,在《三国演义》里屡屡被诸葛亮挫败,甚至闹出了“死诸葛吓走活仲达”的笑话。但作为最后的胜利者,司马懿也在孙子司马炎称帝后被追封为宣皇帝。天下归晋让司马家捡了大便宜,但司马懿经营一生也断不会想到,自己死后数十年,子孙竟然从皇帝沦为了蛮夷的奴仆。身为西晋的开国皇帝,司马炎的才能虽不及曹丕,却也完成了他所完成的事。但是在接班人的问题上,他却远不如曹丕,曹丕的继任者曹叡算得上是三国时期一位明君了。
但司马炎的继任者司马衷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弱智儿童,那句“何不食肉糜”至今为后人耻笑。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其他手握重兵的藩王们谁能福气?再加上皇后贾南风乱政,一场耗尽了西晋国力的“八王之乱”就此爆发。当司马家的人忙着内斗时,曾经被大汉、曹魏死死压制的北方游牧民族趁机壮大,开始建立自己的政权。永嘉二年(308年),匈奴人刘渊称帝,建国汉赵,定都平阳。此前不久,晋惠帝司马衷驾崩,晋怀帝司马炽被众王推上皇位成为傀儡。
永嘉五年(311年)六月,当西晋的国力内耗得所剩无几之后,刘渊的继任者刘聪瞅准了时机兵发洛阳,傀儡皇帝司马炽沦为阶下囚。被俘至平阳后,刘聪这个在当时人的蛮夷,降封他为“会稽郡公”。虽然已然成了阶下囚,但再怎么说毕竟也曾经是中原的帝王,刘聪便想方设法地羞辱他。在一次宴会上,刘聪大宴群臣,强迫司马炽穿上伶人唱戏的青衣,扮作奴仆给众人倒流。想当初他父亲司马炎测试蜀汉后主刘禅,也只不过是故意安排了一出蜀地的舞乐而已,现如今的匈奴人待他却如此不体面。
虽然被这般羞辱,但司马炽始终陪着笑脸,只为了保全性命。反倒是晋朝旧臣在席间失声痛哭,让刘聪对司马炽起了杀心。这场宴会后的一个月,刘聪一杯毒酒结束了司马炽年仅30岁的性命。《谥法》曰:“慈仁短折曰怀;失位而死曰怀”,司马炽“怀”的谥号更多的是对他遭遇的同情。但比起司马炽,他的继任者晋愍帝司马邺就更惨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司马炽遇害后,远在长安的司马炎之孙司马邺继位并组织军队进行反击,但司马家各自为政的局面注定了他失败的结局。
司马邺以皇帝的名义号令司马睿、刘琨等人调动了70万大军分三路合围平阳,但是司马睿为了保存自身实力竟然抗命不遵。建兴四年(316年),刘聪攻陷长安,司马邺被俘、西晋灭亡。在长安即将城破之际,司马邺放弃了垂死挣扎,命人抬着棺材出城投降。司马邺落到刘聪手中后,遭遇甚至连叔叔司马炽都不如。如果说司马炽被刘聪当作了奴仆,那么司马邺最多只能算个奴隶。刘聪去打猎,他得当马前卒;去参加宴会,他得跑腿打杂、端茶倒水;甚至就连如厕,他也得在一旁擦屁股……
对于那些流泪痛苦的晋朝老臣,刘聪一个不留全杀了。至于一直顺从他的司马邺,也在他过足瘾之后被杀害,年仅18岁。司马懿去世时是嘉平三年(251年),子孙司马炽和司马邺给人为奴为仆时,他也不过才去世了60余年而已。不知司马懿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初窃取了曹魏的权柄。
可以这样说,司马懿的“司马家”就是实打实的民族罪人。他们哪对得起百年来五胡乱华中死去的数亿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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