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清踏着平缓的步子,却被坐在地上的文知鹤一把扯下,一个踉跄摔在冰凉的地上。
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一双大手擒住她的下鄂,她不免下意识皱眉蹙眼,生疼。
文知鹤眯起眼细细地打量着她,美清对上他暧昧不明的目光,脸竟不自觉发红。
哪知文知鹤突然冷笑一声,一甩手,松开了,冷戾的声音里难掩沙哑“谁让你来的?”
他又拿起了手边的酒壶,半靠着不愿再看面前的美人儿一眼。
他是九五至尊的皇,他厌恶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和脆弱。
“臣妾听闻皇上醉了,所以……”
“所以来瞧瞧有没有下手之机?”
文知鹤幽幽地打断了美清的话,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不知不满着什么,随手将酒瓶丢出,一地的碎片里只剩下残酒流出。
美清却浑身一抖,她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模样,从前听人说起他的狠戾,喜怒无常,如今儿才是真真感受到了。
文知鹤深吸一口气,他又抬手抚摸上美清的脸,美清抖动的身体才稳了几分。
“下次,别这样了。”
文知鹤的话温柔如水,哪里还有刚才的疾言厉色,判若两人。
美清这才缓缓抬眼,文知鹤立马站起了身,他微微昂起下巴,说道:“你就留下休息吧。”
说罢,便转眼不见,美清嘴中发苦,感受着空气里他留下的余温,冷风吹进大殿,只觉得就连他留下的空气都是冰冷的。
某一夜,一个军队包围了一个小屋,青贰剑指地下抱着孩子的男子,文知鹤背着手大步走进小屋。
男子眼中满是防备,他的左手将怀中的孩子紧紧护在身下,提剑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剑身上沾满难闻的血味。
怀中的孩子八九岁左右,也在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来着,他抿着嘴,也不喊叫,超越年纪的沉着与冷静。
“皇上。”青贰行礼道。
文知鹤点头,顺着目光打量着孩子,脸上还沾染了血迹,不知为何,他有些心慌,他一想到阿梦与他人生了一子,他就恨不得将孩子碎尸万段,可这一刻,他却动摇了。
孩子的眉眼倒不像梦儿,像……
他喉珠滑动,刚想开口,就听见外面有孩子在喊:“白忘知!快出来,溪边的种子发芽了!”
文知鹤猛地一回头,他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伸手去拽那个孩子,男子还试图抵抗,却被文知鹤一掌拍出了几米远,大呕鲜血。
孩子皱着眉,拼命挣扎,文知鹤就像发了狂,紧紧扯住孩子瘦弱的手臂,低沉质问:“你说一遍,你叫什么!”
“陈穆牧!”
“你撒谎!”
文知鹤同一个孩子较起了真,孩子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憋红了脸。
“我没有!我父皇说我就叫陈穆牧!”孩子急地跳脚,可在文知鹤年前,简直就是蚍蜉撼树谈何易。
文知鹤的后牙咬地咯吱响,那一句父皇刺破了他最后一点理智。
“那外面的小孩为什么喊你白忘知!说!”
孩子突然不挣扎了,他的目光突变,他狠狠地听着文知鹤,一字一顿说道:“因,为,母,亲,说,我,是,她,错,误,的,结,果!”
一字一句扎在文知鹤的心头,他的心就像沙场上被万马蹂躏,呼吸困难,他寻这个孩子只是为了杀了他,他气不过罢了。
血淋淋的事实披露在他的面前,他灵魂失重,紧抓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哭了出来,自从梦儿死了,他就变得爱哭极了,就像要把这辈子的泪流完。
孩子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弄得有些无措,他的小手小心翼翼握上文知鹤的手,突然也放声大哭起来。
“都怪你!”都怪你母亲才一直讨厌我!
他原来都记得,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总是冷漠冰冷,对他趋之若鹜,他只知道母亲见他心里就难受,从来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今天,他不自觉地感受到血脉里的跳动,一切的不合理突然都在这一瞬间,他想明白了。
文知鹤低头看着泣不成声的孩子,哭着哭着突然笑了,心中五味杂陈。
文知鹤再走出小屋,早已平复了情绪,恢复平时冷若冰霜的模样。
“将孩子送到萧然那的事就交给你了,她的孩子,他会用心教导的。”
文知鹤微侧头,看着躲在屋门口的孩子,不自觉地笑,随后大步流星离开。
青贰紧跟上,他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属下不懂,为何不将小公子接回宫里。”
文知鹤伫立在原地,他望着渐暗的天色,苦笑一声,吐露出一句:“做皇子,并非天下第一得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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