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次春宵一夜已经过去数日了,白苏梦没有一日离开过自己的帐篷,只有每日如兰玥带点糕点茶水来陪她坐会,人的悲伤总是有共鸣的。
黄昏将近,如兰玥一同往日坐在白苏梦对面的桌边低头静静地看书,白苏梦不说话,就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飞来飞去的鸟儿,就像被拉了线的木偶,不会哭不会笑。
如兰玥抬手轻泯茶,白苏梦突然张口说话了,她的声音没有生气,鹦鹉学舌都比她带有活力,她问道:“若你落到我这般境地,你会如何?”
如兰玥手中的动作一顿,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难住了,她一手握着书轻放在腿上,另一手拿着茶杯半靠在桌上,顺着白苏梦的目光望出去,良久过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应该放下一切走出去过不一样的人生。”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白苏梦有些不依不饶,朱唇轻启。
如兰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转头看向白苏梦日益消瘦的脸庞,很认真地答道:“明日便要拔营进京了,日后深宫寂寥,我希望有个故人做个伴。”
白苏梦这才没有说话,如兰玥深知自己逃不掉的,如果死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她这么说是想让自己活着。
可是这种日子一想想要过几十年,她从心底生出厌恶和无力感。
突然,白苏梦猛得站起身往外走,如兰玥忙起身,“你去哪?”
“去寻一条出路。”白苏梦言罢,大步走出了帐篷,独留如兰玥一人楞在原地。
军营没有监牢,所以建了一个简易的茅草屋,万筹就被锁在里头,他发冠摘去,一头乌发杂乱地披在肩头身后,双脚用铁链锁着,双手被两个定死的木桩用长长铁链栓着,只刚好能吃饭喝水解决内急。
浑身肮脏,哪有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他如此屈辱地活着,不如一剑给他一个痛快,他也曾尝试过绝食,却被硬生生灌进了米粥,得不偿失。
“王妃,您不能进。”突然,门外穿来了动静,万筹幽幽抬头,手连带着铁链发出难听的刺啦声。
门外白苏梦被看守的士兵拦着,脸上布满了阴霾,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她进去。”
士兵连忙行礼道:“王爷。”
文知鹤微微颔首,白苏梦可不领这个情,她略过士兵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进去,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她不免轻皱眉,她瞳孔微张,因为面前的万筹跟记忆中的截然不同,文知鹤紧随其后也走了进来,背着手就立于她身后。
万筹先是看了一眼白苏梦,随后又看向文知鹤,突发笑,身体抖动,笑个不停。
“表……表哥。”白苏梦不禁开口,她想打断万筹这骇人听闻的笑声。
万筹扯动链条一点一点靠近白苏梦,最后被链条死死拉住,使得他最终只能跪在了离白苏梦最近的位置。
白苏梦就看着他垂下了头去,喃喃自语:“百般算计,却算不赢一个情字,赢情矣,输亦情矣,哈哈哈……”
笑着笑着万筹抬起了头,他空洞的眼神,又回复了平静的神情,问道:“你来做什么。”
白苏梦有些不忍直视万筹的目光,她急促地问道:“情蛊怎么解?”
白苏梦这一问,文知鹤的目光立马冷彻,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万筹。
随之万筹竟然疯了,他拉扯着铁链试图站起来,脸上带着愤恨,他勃然大怒,大喊道:“从计划开始的那一刻起,我们都为了计划而生,计划失败了,我们就该为之而死,为之而死!”
铁链被扯动地刺啦做响,冰冷的铁环在他的手上勒出了血印子,最后他重重地躺倒在了地上,泪从他的眼中划出,嘴中不停地喃喃着那句“为之而死”。
白苏梦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没想到万筹的反应这么激烈,文知鹤却很平静,他将白苏梦扶在怀中,漠然开口道:“若不生于苏家,他应该有无限美好的光明未来。”
白苏梦却不以为意,冷冷回应道:“他不是应该错在与王爷您为敌才对吗?”
说完,白苏梦抽开了被文知鹤握住的手,离开了屋子,文知鹤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万筹,随后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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