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四)

算是自接驾起的第二次见面，容若再踏进这雪苑，仿佛过去了很多时间，雪苑还是多年前的样子，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再也不是当年一起吟诗作对的玩伴了。如今他心头已经住进了一轮明月，满满地占据着他的心，惠儿也盛宠正浓，倒也算是圆满了。“表哥”，身后响起纳兰惠儿的声音，容若即刻抱拳行礼“微臣参见娘娘”。

“表哥，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你从前一直唤我惠儿的”，纳兰惠儿楚楚可怜地看着容若道。

“微臣不敢逾矩”，容若恭恭敬敬道。

“表哥你知的，当日进宫绝非我所愿，我的心里从来都不是别人，一直只有你”，这是纳兰惠儿的痛，当年为维系叶赫那拉家族的兴盛，家里不顾她的反对将她送入宫门。若不是，若不是今日陪在表哥身边的便是她，是她啊。

“当日情谊惠妃且当放下了，如今你我都已有各自归宿，理应珍惜。”

纳兰惠儿突然笑起来，这笑声在这时听来却凄楚无比。突然看见雪苑外一抹浅紫色身影，突然心生一念，便对着容若说道：“那表哥可愿再为我最后作一次画？”

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尚且还挂着泪痕，男子终是微微叹了口气，“好”。

雪苑外的女子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的对话，方才以装睡来应付容若却又在听到下人通报后鬼使神差地走到这里。之前是那样渴望向容若求一个结果，如今看着眼前景又觉得求与不求似乎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眼前的景色与那幅画在明月眼中开始慢慢交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和容若在一起三年有余，她只知爱情如桂花糖般清甜，却不知还有这般滋味，像一杯苦酒缓缓流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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