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记忆（终）

“小鱼！”隋君赶紧抱住她，搂得死紧，“没事，没事了。”

余声的跌倒震得岩边的小石子接连掉下去，发出“咚咚”的落水声，岩壁似乎也一起震了震，在空气中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隋君还在一声声地重复“没事”，不知是在安慰余声没事还是在告诉他自己。余声把脸埋在隋君怀里，仿佛一切远去。

“咧咧咧——”，奇怪的声音。

余声探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她的心脏跳错了一拍，霎时以惊人的大力气把抱着她的隋君一下子往后推，“快走！！”

“啪——！轰——！”

残朽的壁岩承受不住重力的冲击，本来就因为余声的跌倒而裂开的缝隙张得更大，壁岩的前半部分一下子断开，余声随着断岩一同掉下。

“鱼儿——！”

隋君踉跄地跑到断裂处想抓住余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落海中。

“咚！咚！”

这一夜，大海的宁静被打破，海面上的浪久久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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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随君余生

“昨日晚八点左右，F市流金海岸发生海崖坍塌事件，目前只发现一人重伤，伤者已送往F市医院救治，据调查，流金海岸一壁岩经多年风吹日晒……”

隋母用遥控器把电视关掉，急匆匆地去找手机给隋君打电话，她知道她的儿子去了F市的流金海岸旅游，总要确认儿子平安无事她才能放心。

F市，医院

隋君坐在手术室外面，眼里布满血丝，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气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手术室门上“手术中“的红灯熄灭，门从里面被打开，医生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僵硬的隋君猛地弹起来，“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拍拍他的胳膊让他保持镇定，摘下口罩摇了摇头，“伤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她可能永远也醒不来变成植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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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君站在病房外，因为余声刚做完手术，护士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病房探望，他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余声过分安详的睡颜。

他回想着医生的话，忽地一拳头打在旁边的墙壁上，头抵在手上，泪无声地流淌而下。

就算当初得知余声患了“如鱼”，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隋君如同丧失了伴侣的雄兽一样悲伤。

不行！他不能这样！小鱼还需要他照顾！他答应过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隋君的眼神清明起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他把手机拿出来，才想起自己一直把手机关机，这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手机一开机就提示有多个未接来电和十几封短信，是他的家人和朋友看见了新闻，连忙来询问是否平安，其中隋母打了有十五个电话。

隋君一一道了平安，然后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通了。

“小君你可算回电话了！把妈给吓坏了！怎么样，你有没有事？”隋母带着焦急的询问从手机里传来。

“妈，别担心， 我没事。.....隋君把余声的情况给隋母描述了一遍。

“小君……”隋母有些迟疑，却还是狠心把话说了出来，“不是妈狠心，可余声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你不能一辈子……”

“妈，如果不是小鱼，你儿子现在就没机会站在这里给你打电话了。”隋君的语气很平静，但表达的态度却十分坚定，他以前不可能和余声分手，现在还是不可能离开她。

那边的隋母沉默了许久，“妈年纪大了，操心的就只有你和你弟弟，妈也不求别的，只希望你们能安稳地过上幸福日子。”

“我知道的，但我这辈子只认定小鱼一个人。妈，对不起。”隋君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隋君隔着玻璃窗，露出与往常一样温柔而深情的眼神，” 鱼儿，别怕，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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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君每天醒来就到医院去陪着余声，如果工作繁重，他就带着工作文件一起到医院处理。

日子一天天在忙碌中过去，余声一直没醒。

隋君每天和余声讲他们以前美好的记忆，却发现他把很多细节都忘记了。

又是清晨，太阳将晨曦洒入人们的窗子里，把睡梦中的人唤醒。

隋君缓缓睁开眼睛，怔怔地发呆。许久，他从床上坐起，拿过手机，屏保是一个站在大海前笑容灿烂的女孩，他目不转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个女孩，是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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