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记忆（3）

“嘀嘀嘀——嘀嘀嘀——”

床头柜上的闹钟定时响起。

床上蒙头大睡的人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拍在闹钟上，把它关了。

没一会儿，床上的人掀开被子，神色迷蒙地从床上起来。

余声茫然地环顾四周，视线转到柜子上的闹钟，早上七点整，嗯？那是什么？

余声看见压在闹钟底下，显眼的黄色字条，她拿起来看看，上面清逸潇洒的字体很陌生，但又似乎在哪里见过。

公司出了点事要我过去一趟， 粥在电饭锅里温着，记得吃早饭。

睡醒了给我打个电话。

你最爱的人，隋君。

如同知道自己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一样，这个叫隋君的人真的很贴心。余声轻轻笑了，拿起旁边的手机，开屏锁是人脸扫描，省了余声再费心去想密码的步骤。

手机刚解锁就跳出一个日程提示，余声顺势点了进去，今天的日程列了很多条，记录的不是重要的事项，而是许多的话语。

你最爱隋君，他也深爱着你。

你得了一种叫做“如鱼”的怪病，你每天醒来都会把一切忘记。

余声一边洗漱一边把所有的语条看完，这些话似乎是前一天的自己留下的，设置了自动提醒是为了保证她一打开手机就能看到。

隋君……余声想着那个人的名字心里不断地涌过暖流。

她手里拿着手机，一步一步地从楼梯往下走。打开联系人，备注是阿君的号码就在第一位。他说睡醒了给他打电话，余声的手指在拨打的键上停顿了很久，最后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

隋君，是她最爱的人。

余声听着手机等待接听的“嘟嘟”声，脑子里反复想着日程提示里的那句话。

余声走着神，全然忘记自己还在下楼梯，伸出的一脚踩空，双腿相互拌了一下。

电话在这时接通，余声只听见对面的人带笑地叫她的名学，余声却无法保持身体平衡，猛然从楼梯上摔下去。

“咚咚咚！”

“嘭！！”

手机摔在地上，碎裂的屏幕还显示着通话的界面，隋君慌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小鱼？小鱼？”

而摔下楼的余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意识。

“咦呜咦呜咦呜——”，救护车的声音。

“她怎么流了这么的血？”

“她失足从楼上摔下来了。”

“快！快！准面急救！”

意识不清的余声听到一段对话，声音好像从远方飘来。她张开一条缝，旁边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她下意识地喃喃出一个字。

“君……”

等余声真正清醒过来，头痛欲裂，触目是冰冷的苍白色，呼吸间是医院独特的消毒水味。她手上还挂着点滴，病房内也只有她一个人，房门没有关紧，外面的对话轻轻地传进来。

“她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和失血过多，在医院观察一星期就能出院，可是她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真的没有治疗的办法吗？”

余声认出这是随君的声音。

“那些大学士都无能自力。她的脑细胞死亡的速度很快。患病初期遗忘的周期一般接近二十圆小时，她现在已经减少到大约二十小时了，而且还处于下降状态。”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声音里难掩的低落。

隋君推门进来，见到清醒的余声立刻上前，“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声看他紧张的祥子，方才因医生而低落的心情立刻好转，现在是晚上，她早上从楼上摔下来肯定把他吓坏了吧，“还好，就是头疼。”

“当然会头疼！摔下来的时候头上磕得都往外流血！多大个人了走路还不看路？！”隋君气得教育她一顿。

“别生气啊。”余声喜滋滋地笑着，就算忘记了一切，她和隋君相处起来还是很自然，这种东西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一样自然而然，“你气坏了身体就没人照顾我了。”

“唉，你啊。”隋君无奈地叹气，手撑轻柔地抚上余声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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