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可耻但有用

那晚秦晚晴是怎么回来的，他自己都不是特别清楚。

他记得宋屿寒好像跟他说了很重要的话。

他好像，忘记了当时自己说过什么话了。

总之，秦晚晴那晚彻底喝醉了，以至于后面根本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天枢长老身体抱恙两月有余，秦晚晴只要有时间了就呆在药庐里。

青桐和白露两位师姐得了空就指点一下秦晚晴的医术，顺便逗逗自己的这位同门师妹。

掌门楚君抽空来过几次，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收的入室弟子被别人抢走还不能抢回去，每次走的时候都握着秦晚晴的手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是却无处说起。

秦晚晴被自己名义上的老师弄得十分不好意思也不好说出口，后来还是玉衡长老来了才结束这场依依不舍的闹剧。

萧红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秦晚晴很是忧心，他换了茶，朝独自一人坐在桃树下的萧红走去，佯怒道：

秦晚晴：长老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已过了立秋也应多多保重才是，还坐在树下吹风？

萧红没理会一本正经说教的秦晚晴，树下石桌上的茶冒着热气，她低着头看着自己不能行走的双腿，拍了一下笑道：

萧红你还管上我了，我是山精所化之魂吹再久的冷风也没事的。

秦晚晴明显不赞同，把热茶塞到对方手里，说道：

秦晚晴：长老若是年轻我们做晚辈的自然不说，但是这两个月长老一直卧病......

秦晚晴停了一下，深深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无奈，说道：

秦晚晴：也是我医术不精，才会对长老的病束手无策。

萧红看着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徒弟，爱怜之情满溢，爽朗地笑道：

萧红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你青桐和白露师姐跟着我学艺几百年了也还是这个样子，你算是不错了。

秦晚晴：所学之事无法惠己惠人，医无法救人，剑无法护人，有时候我在想，不如不学。

萧红拧了一下秦晚晴的脸，把手上的杯子重重搁在桌上，看着自己在钻牛角尖的徒弟，生气地说道：

萧红你怎么能因为我一个人而去否定你至今所学的东西？！

萧红拍了一下桌子，秦晚晴不敢顶嘴坐在石凳上头低着，手里攥着的衣料都皱了。

萧红提高了声音，病了两月有余的身体都坐直了，开口就骂秦晚晴：

萧红生死之事本就不是一人之力可以逆转，能救，我们这些当医者的就尽全力救治，那些无能为力的，只要尽力了努力过了问心无愧就行，只因为一个人的失败而把自己全盘否定，以后还能指望你去救更多的人？

秦晚晴转着手里的杯子，和自己较劲，一直不答话，他知道萧红是在安慰自己，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逆转的事。

但就是觉得不甘心，虽然生死之事确实不是一个小小的秦晚晴可以逆转，但是这种只能放任而无能为力的感觉，让秦晚晴想起了沈青。

想起了自己师尊死前说的话，他觉得那种许久不曾涌上心头的刺痛又袭来了，萧红的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秦晚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头的镇痛压了下去，开口说道：

秦晚晴：您是第二个。

萧红被这么一句无头无尾的话打断一时间有些疑惑，但是还在气头上便问道：

萧红什么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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