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一早团子叩开了我的门,见我正在低头作画。
“师傅。”自从秦湖消失后,团子一直萎靡不振,人也非常没有精神,已经极少主动和我说话了。
“最近怎么不见江林醉?”团子坐在我身边。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停下我手中作画的动作。
“你在画什么?”团子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画,那张画就是昨日在江林醉桌上看到的,后来因为我一时激动,泪水滴落在画上,花了这幅画。
“这好像是张晨和啊。”团子仔细辨认后,还给了我。
“师傅,他和我很像吗?”我抬起头,看着团子。
“嗯,眉眼有点像,张晨和的长相本就像女子一般清秀的。”团子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没有接团子的话,低头继续补救着这幅画。
“青青,有些感情强求不得。”
“我知道,师傅,我不喜欢他,我只是不甘心自己一开始就被当成了替身。”我坚定的看着团子。
“挺好,我们青青也是长大了。”团子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又望向窗外,开始发呆。
“师傅。”看着又发呆的团子,我停下手中的画笔,“你最近除了发呆,什么事也不想做吗。”
“青青,我想,回到一个人的时候了。”团子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
这段时间,我不止一次想过脱离这个小团队,因为这个小团队这段日子让我伤心,让我难过,可当团子真的说出这句话时,我又只有害怕失去。
“师傅,你还有我。”
“可我回不到以前了。”团子摇了摇头,“青青,我怀念以前的日子,可现在呢……我连秦湖的名字都快记不得了。”
眼前的团子,用最温柔的语气,宣判了我的结局。我的陪伴,对于他而言,一无是处,他怀念的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是他和他们一起,经历的种种,我的出现只是填补了他一时的快乐,却永远比不过他们的曾经。
我只能这样看着他,所有尝试着挽留都是徒劳,我深知他的决定无人可以改变。
“江林醉知道吗?”
“他会体谅我的。”团子脸上依然没有变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人,已经没有了喜怒哀乐。
“那天,我看着你们坐在树下,各怀心事的时候,我就看到了结局,我努力过了,我知道权利,是秦湖过不去的坎,我留不住秦湖,就像我当初留不住夏九月的心一样。我真的尽力了。”团子留下最后一段话,离开了房间。
我看到他背影的落寞,是我从没见过的,从我遇见他时,团子在我心里就是无所不能,他教我吹箫,教我武功,也带我认识他的朋友,有人欺负我,他总是会第一个冲到我前面,日常相处时,他总是想着把好东西留给我,他总是一副说话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总能知道我们每个人的想法,这段日子,我早就已经习惯去依赖他,他于我而言,是这个世界的光,他好像无所不能,可我却忘了,他也会悲伤,也会难过,也会无可奈何。
团子离开后,我难过了很久,我以为这么久的陪伴,在他心里可以有一丝丝的重量,可当真的需要选择的时候,他还是把我丢下了。
“青青。”江林醉看到我在哭,没有叩门,而是直接推开了房门,“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自己擦干了泪水,将桌上的画,推给了江林醉。
“我知道你因为我弄脏了你的画,生气了,我可以补好它的。”
江林醉没有看画,我没有抬头,我知道他在看我,我也知道他眼里充满了抱歉。
“青青,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生你的气,是我不对,我不该把对张晨和的感情自私的倾注在你身上……”
我抬头看着江林醉,他看到我哭红的双眼,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只会一个劲的和我道歉。
“没关系,我理解你。”
江林醉不知道在想什么,获得我的谅解,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我继续低头补画,江林醉尝试开了一次口,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最后一次揉了揉我的头,离开了。
后来的几日,我都没有再出门,而团子和江林醉也没有再来找过我,我想江林醉已经知道团子的决定了,他们会接受所有不能接受的事情的。
半个月后,我终于将画补好,又自己绘画了一副我们曾经并肩而行的作品,虽然现在的关系破烂不堪,可曾经的我们是那么的美好。
我收拾好行囊,决定一个人离开这里。我融入不进属于别人的曾经,那我可以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
临走时,我来到了江林醉的房中,江林醉打开房门,半个月不见,他剃光了头发,穿着一身僧袍。
“你这是。”
“青青,许久不见,我这可是真的孤家寡人了。”江林醉露出了熟悉的笑容,只是眼底没有流露任何情愫。
我掏出背包中的画,递给江林醉,“这是当时那幅画,我补好了。”
江林醉接下画,没有打开,他转身拿起桌上的行囊,最后看了看这个地方,关上了门。
“我已经在山下的寺庙常住了,今日正好回来拿些东西,碰巧遇见你了,以后这里,我也不会回来了,而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江林醉点燃了手中的画,熊熊大火燃烧了回忆,火光在江林醉的眼中扑闪,画终究成了一片灰烬,一阵风出来,四处飘散,江林醉眼角落下一滴泪,与风一起蒸发了曾经。
“你走了就别回来了,团子他早就离开了。”
“他去哪儿了?”
江林醉没有回答我,他拨动着手中的佛珠,一步一步坚定的离开了雪山,不知道当他面对佛像时,是在忏悔,还是在祝福,是在怀念他们三人手牵手从泥地里一起向上爬的日子,还是在思念他和他两人爱而不得的日子,我无从得知。
我还是来到了团子的院子,院中落叶满地,到处都是蜘蛛网,房门紧闭,看来团子已经离开很久了。
我没有再走进去,我把画着我们四人的画,放在了门口,如果有缘,一定会再见吧。
“坏师傅,都还没教我怎么在这里生存,就不要我了。”我没有忍住,坐在门口大哭,我不知道我在哭什么,是哭这么久的陪伴,终究抵不过故人的离开,还是哭自己又一无所有,孤军奋战了。
这偌大的江湖,唐青,又一个人了。
哭够的我,还是要背上行囊,要学会一个人面对一切困难。
下山的路,我走的很慢很慢,这一别,又不知多久才会再回来,我走的缓一点,梨花香可以在我身上存留的久一些,让我忘记的可以慢一些。
“爹爹,你看,隔壁那个哥哥送了我什么。”小女孩在花丛中穿梭,手里领了一只兔子。
“啊……是兔子啊,你要红烧,还是清蒸啊。”
“爹爹你坏,他以后也是我们的一员了。”
“好好……那这兔子叫什么啊。”
“哥哥说这兔子叫团子,和他一样,都叫团子。”
有人似你三分,我便慌了神。
我猛然回头,男子已经带着小女孩走进了家门,而女孩口中的隔壁的哥哥,正站在门口,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对我礼貌一笑,转身回了房间,我自嘲自己又想的太多,整理好了心情,又踏上旅程。
若在一起,只有悲伤,感受不到快乐时,那么就放过彼此,爱情如此,友情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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