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和慕琛回房之后,阿娘又轻手轻脚的去了前厅屏风后等着爹爹。
阿娘:相公,为何不卖?确实是桩好买卖呀。天高皇帝远,卖与他也不妨碍咱们做生意呀
回到房间后的阿娘不解的问道。
爹爹:几代组训交代,唯有骨气不能丢,何况是好友相赠,怎可为了富贵就丢了骨气?!以后怎么让我去泉下见祖宗?!
爹爹:况且,你忘了几年前他不惜买断咱们家的生意也要让咱们双手奉上碎玉沙才能放过我们,我们都已然从大理迁到了南召,他如要真的想买,今天又怎会如此好心!
见爹爹愤然不悦,阿娘只好作罢。
赵佑堂:戚老板,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佑堂就领头带着一群身穿蓝衣佩剑头戴面具的剑客,把正要出门的爹爹和伙计堵在了门前。
爹爹:不卖,说了不卖就是,,,,
”爹爹话还没说出完,就被赵佑堂用剑鞘拦腰打在前身,见爹爹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赵佑堂又抬起剑鞘在爹爹后背狠狠地敲了几下、
戚慕珂你凭什么打人?
我怒目圆瞪的冲着赵佑堂吼了一句,就要冲上前扶爹爹起来,谁知被赵佑堂拉住了胳膊甩在了身后,被一名身材高大的剑客抓在怀中。
即时,赵佑堂拿着剑鞘就往爹爹手上打去,把爹爹手上刚从怀里掏出的刻刀打翻在地。伙计们各个都准备举起铁锹砸向赵佑堂,遂被众剑客押倒在地。
赵佑堂: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娘:卖,我们卖给你,求求你别打了!
闻声赶来的阿娘双眸含泪一手又牵着哭啼的慕琛在远处就祈求的喊道。
一口咬在了他手上,谁料他常年习武并没有任何反应,我下意识抬头看向他,莫不是我看花了眼,他竟隐隐约约的像我摇了摇头,我更是急的又是咬又是跺脚,我腰间的鱼铃坠也被摇的叮当作响。
戚慕珂呜呜呜呜~
爹爹:若云,胡说什么!咳咳~
爹爹向地上喷了一口鲜血,干咳了两声吼道
阿娘:相公,就卖给他们吧!
戚慕琛:呜呜呜,阿娘我怕~
赵佑堂:哼,能买你家的方子是看得起你,你竟如此不识抬举。那就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赵佑堂拔出剑对准爹爹的眉心。
戚慕珂爹爹~
戚慕琛:爹爹~~呜呜呜
阿娘:相公~
燕京城内方宅,方之州和儿子方允不急不慢的在茶具上泡着清明前茶,两人也不答话,一言不发的洗茶,,,终于来了个下人打破了两人的平静
下人:老爷,公子,咱们家的探子来报了。
方允:说!
方之州:说!!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下人:那家去了南诏,买到了碎玉沙,不,是要下死手屠人家满门也要拿到碎玉沙。
方允:唔,竟如此心狠,爹,那咱们家的皇家玉商权岂不是........
方允轻摸下颚,细细思忖着
方之州:允儿速去与俞逸写上书信,让他务必把戚家父子救下,为父这就去与写帖子去拜访伍大人。
下人:怕是来不及了老爷,探子说戚疏已然遭祸身死她夫人也因遭不住打击昏死几天了,俞逸设法护住了他女儿和儿子。
下人又急忙说道
方之州:允儿还是要去修书一封,然后再想对策。
防之舟沉吟又在房间内徘徊了半刻才开了口。
方允:是,爹!
方允应完声就立刻开了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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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逸兄长
展信悦,吾之兄也,望护戚女之周全,戚子必带至左右,宝砂着手必有重谢。
方允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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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允:爹,好在当初在城外救了俞逸一命这次起大作用了。
方允:这次幸好把他派去安插在周家去往南诏的队伍了,不然咱们家的,,,
方允边研磨写信一边与方知州说着话。方之州突然走到方允身边按住他的肩膀,对着自己的嘴唇比划了一下示意让他不要出声,然后拿起笔架上的毛笔在一旁的宣纸上写了四个大字,方允见了抬头望了一眼只写了一个可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恐隔墙有耳!
“俞可靠否?”“可”
灵堂前我披麻戴孝一身素服,像是丢了魂一样跪在蒲团上,一连没日没夜的哭了几天眼泪已经怎么也掉不下来了,喉咙也起泡沙哑了,怎么也不敢相信父亲的死是真的。
母亲也病倒在床上,慕琛也病了几天,我甚至连仇人都不知是谁,赵佑堂看着也只是个打手真正的仇家也只是在赵佑堂嘴里才听说的周家。我愧为人女,可笑至极!
我像个机器一样投着纸钱,盯着火盆发了半晌呆,幼时父亲带我爬山,教我识料断玉,教我玉雕,跟娘亲比翼连枝!带着我和慕琛在河床里嬉戏,这些画面全都像是皮影戏一般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重复播放。
过了几日父亲下葬之日,阿娘拖着病痛的身子护着慕琛也去了河床边,爹爹说百年之后只想葬在他的一生热爱的玉石旁。
奇怪的是阿娘一路上也没有哭啼,只是牵着慕琛一路上说着什么,偶尔也往我的方向指了指看了看,可每当我一回头阿娘却总是撇过头不再看我。河床边到处都是玉石料子和繁茂的大树,爹爹去年才随口说的地方不错,只是没想到竟这么早就用到了。
待下葬时,阿娘才牵着慕琛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脸,拍了拍我身上的泥土,又使了好大的力气把慕琛了起来说了句
阿娘:琛儿长大了是男子汉了,阿娘都抱不动了,记住阿娘方才与你说的话。
宠溺的揉了揉慕琛的头发。我心脏一紧立即就猜到有事发生,可阿娘说完遂即就转身跑向了爹爹的墓前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刻刀,我认得!!!那是爹爹的刻刀!!!!
阿娘:珂儿,琛儿,要像你们爹爹一样有骨气!!
阿娘:相公,若云来了,等等我~
阿娘拿起手中的刻刀好像是早已下定了决心,毫不犹豫的向自己喉间割去。
戚慕珂阿娘!!!
戚慕琛:我呜呜呜呜~
这一个月里,我除了每天带着慕琛给他做些吃食便是几乎不怎么歇息的在爹爹的操作间里进行玉雕,慕琛也变的不怎么爱说话了我时常想与他说说话,他都只是嗯,阿姐知道了。
慕琛偶尔在夜晚会抱着我的胳膊突然哭出声,也会在清晨哭着醒来。我不敢在他面前哭,只有在夜里他哭完睡着后轻轻给他被子盖好去院里坐在葡萄架下轻声啜泣。
六月初七这天晚上我照常把慕琛哄睡着后,带着爹爹的刻刀去了前院坐在葡萄架下发呆。
只听房顶有声响,抬头望去,房顶上站着一个身材精瘦的男人,消瘦的下颚眼神顾盼神飞,拎着把有我半身高得长剑,衣摆上的羽毛花纹格外引人注目。这身型我好似在哪里见过??我立刻站起来身攥紧了刻刀。
俞逸:姑娘好雅兴!
不等我说话,屋顶上的男人就先开口。雅兴,我现在哪还有什么雅兴!
戚慕珂你是谁?
我说话间他从屋顶飞身跃起跳到我面前戴上了面具问我
俞逸:姑娘还认得我吗?
我细细的看了一遍,面具张牙舞爪很是凶狠,这不是那日拉住我的那个男人吗!没想到面具下的这张脸这般清秀,只是眼神略显沧桑。
他又摘下面具,把剑抱在身前低头俯看我等着我回话
戚慕珂记得
我只淡淡的回了他两个字。他那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般的救过我的命,这张面具我怎能不记得。
看出是他之后我放下了悬在半空的心,悄悄把刻刀塞进了袖子里。我又学着爹爹的样子请他坐下说话,给他倒了一杯爹爹最喜欢的野坝蒿。
戚慕珂侠士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又学着爹爹说话的方式问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幼稚。
俞逸:姑娘别怕,我不会伤你性命。
戚慕珂嗯,我知道
俞逸:我想姑娘也知道碎玉沙要配合你家的手法才能雕刻出珠玉现吧?
他倒还挺礼貌,我微微点了点头,又吃惊到他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密法,便深深的瞧了他一眼。
俞逸:姑娘不必吃惊,我知道姑娘在想什么,姑娘是在想我怎么会知道是吗?
他咧开嘴爽朗的笑了笑又正色道
俞逸:我不会跟那些蠢货一般只知杀人掳方子,我虽是替别人做事,可我也有自己的处世之道,我知道自有我知道的来处。可我也绝不会干那么杀人灭口的的脏事!
戚慕珂那你来做什么?
俞逸:我知道姑娘不信我,可姑娘放心以后只要有我在你和令弟绝不会再遭人欺负。
说着就起身一跃而起上了房顶准备走
俞逸:哦,对了我叫俞逸。
他也不答我这次来是为什么,还没等我开口就自顾自说完消失在黑夜里。
他难道是特地来告诉我要抢我家是密术的?不会,强盗岂有这般好心!又在葡萄架下坐了半柱香的时间,实在想不通他意欲何为,就进了房间。
房间内,慕琛睡的香甜,好久没见过他这般熟睡的样子,蹑手蹑脚的给他盖上被子,半躺在他身边又忍不住去想那个男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刚走了一个烧杀抢掠要方子的,又来了一个要我家雕刻术的。
爹爹枉死,阿娘也跟着去了,我和慕琛该怎么办,是要继续在这做爹爹最爱的玉石生意还是去报仇,可慕琛又才刚过十周岁,思绪万千……
又把爹爹的刻刀拿出来摩擦了半刻,突然一计上心头,我为何不与他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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