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天宝二十六年,他是一日看遍长安花的聪明才俊,前途无量,风头无两,而如今,天子一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在夺嫡之争在站队之时,似乎就是一场生死博弈,赢了,从龙之功;输了,以命相抵。
那些辉煌呵,那些过往呵,这条他走过无数次的路,终于被他走到了尽头。那商贩,那街巷,都似乎是他掌心的纹理一般熟悉。过尽千帆,洗尽铅尘,繁华落尽。
他孤身一人来,却带着一府的人走,他知道,他身后的人里有不少人怨他,人海中有不少人恨他。说到底,这座盛京城,终究是从未属于他过,终究是他一个人历经沧桑。
那些爱恨情仇,那些荡气回肠,此时,仿若浮生一梦,终究是难以追回了。
囚车停下,他身穿一袭单薄的单衣,被压着走下囚车,而后,随着监斩官的号令,侩子手手起刀落,他也终于,了此残生,草草落幕了。
而他的一生,终归是沉寂在漫长的历史里,似乎都没有溅起哪怕一丝水花。
黑衣人:“董家一家,就这么去了。”
与此同时,街口的一架马车上,传来慨叹的声音。
黑衣人:“董庸怨不得别人,既然要放手一博,早早站队了,那便是他的命数。”
随着这句话轻轻的落下,马车渐渐驶远。那一开始开口的声音似乎还有什么要争辩,一个可是说完,却又最终像是释怀了一般,不再纠结那些,终是不说话了。
很多时候,真相并不重要,想那董庸虽然身居高位,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夜里杀进贾府和御史府,屠人满门,也不可能控制得了淑妃。而那位,之所以发落了董府,大概是要敲打一番太子吧。
董庸自小教导太子,陪伴太子,一直被太子奉为尊师。而董府此番遭难,怕是宫中有了极大的动乱.......
而这边,君琉璃却没有在这边苦思冥想圣上的诡异心思,也懒得管太子会不会失势。权术谋略这些,只是想想便觉得累人,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此时,君琉璃在马车上,嚼着好吃的点心,欣赏着美男,眯着眸子,困意席卷,颇有一种醉酒般的微醺之感,快乐似神仙。那马上要去太学听老头子之乎者也的烦闷也消散的差不多了,化为虚无。
什么?什么美男?这你都不知道,用膝盖想想都只道是咱们第一公子,风国第一美男,燕惊澜啊!
而这二人为何又搅和到一起,大概还要从半个时辰之前说起......
这天,天色明媚,阳光正好,哦不,是天色尚早,君琉璃还在温暖的被窝里温存,正在与太公下棋,正在梦里走进醉仙居打算大吃一顿之时,便看到了自家爹爹黑的如同锅底的脸,然后,君琉璃便被丞相大人粗鲁的掀了被子。
冷意顿时席卷了全身,君琉璃无奈的睁开了眼睛,正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扰人清梦,可愤怒的口吐芬芳在看到自家爹爹的时候瞬间化为乌有.......
得,他这次是躲不过了。哎,棋差一招啊......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穿衣,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洗漱,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去花厅吃饭......
而丞相夫人看见自家孩子这么早起来,又是这般的委屈心酸模样,一时间,也到开始心疼了起来,可是一想到自家夫君昨夜跟自己说的话,又不得不狠着心。
哪对父母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呢?丞相夫人想着,多学点东西,多接触接触别家公子,多交交朋友也是极好的。
于是......倒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为君琉璃出言争取。
可怜的第一纨绔,终于无比无奈之下,要被送去太学,重新改造,好好做人了......
看自家母亲不搭理自己生动活泼的神情,躲过了数波自己的暗示,君琉璃又看到了自家爹爹得意的神情,殷勤的为自家母亲夹菜,她就知道,这次,怕是自家爹爹给吹了枕边风,他大概要成为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了......
终究是不忍心,丞相夫人看着自家孩子沮丧懊恼难过的模样,出言说道:丞相夫人:“琉璃,怕你这次去一个人无聊,我同惊澜说了,吃过了饭,就和惊澜一起入宫吧,惊澜是个好孩子,有他照顾着我也放心......”
还不等丞相夫人说完,只是听着自家母亲说出燕惊澜,君琉璃就一扫烦恼,还行,没有太可怜。只见君琉璃猛地站了起来,快速的打包桌子上的早餐,然后一溜烟的往外跑:君琉璃:“我突然求知若渴,就不赔你俩一起吃了。学习是多么重要庄严神圣的事情啊.......”
快速的跑出去,果然,在自家门口看到了等着自己的马车。
快速的跑上马车,一掀车帘,果真看到了那张熟悉俊俏的脸,然后君琉璃便大刺刺的坐进去,也不等萍儿了,便叫车夫可以走了,扬长而去......
似乎只要他速度快丞相夫人揶揄的表情还有尴尬就追不上他。而萍儿也成功被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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