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许滢,家父是当今朝中正三品礼部尚书。我在家中排行第五,有一个同胞哥哥,是家中嫡长子,名唤许沂。
新帝初登大宝,下旨选秀。作为朝廷命官适龄嫡女,毫无疑问地被送入宫中,成为深深宫墙中的一盏灯火。皇帝册封我为正七品御女,赐居依兰殿东偏殿。与我一同入宫的不乏家室显赫,好比正一品郑太傅的女儿就被册封了正六品宝林。人家起点高,升的也快,承宠不过几次就成了郑美人,连升两级,让后宫好不眼红。
连比我原来位分低的虞采女、吴采女,都陆续被召幸,成了虞宝林、吴御女。
转眼一看,后宫芸芸,我像是被遗忘在一角的依兰花,皇上不曾记起我这个人,我也从未面见天颜。那这个日子,自然过的随意些。每日里把依兰殿的花草亲力亲为搭理一遍,给皇后请安,下午在主殿的贵妃榻上打个盹——依兰殿离掖庭近,半夜总不得安宁,早几年还有闹鬼的传说,所以整个宫殿内只我一妃。在这么荒凉偏远的地方,我也觉得我这辈子是没戏了。每日嗑瞌瓜子,听宫女们讲宫内的八卦,时间也算打发了。
有时候我也会感慨,在红砖绿瓦里把青丝熬成白发,无趣了此残生,未免凄凉。可我又不像陈昭仪一样得宠,也没有郑美人的家室。作为一条咸鱼,我连翻身的资本都没有。哎,我还是将就过日子吧!
一晃眼,两年已过,我还是不得宠的许御女。宫女朱砂告诉我,陈昭仪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我其实有些惊异:皇上不知为什么,一直无嗣,坊间传皇上是否有某种隐疾。但我还是很淡定地“嗯”了一声。
朱砂看着我奇怪的表情,误以为我很难过,还安慰我说“御女您还年轻”。我像会计较这些吗?
去年冬天,因在相思池冲撞了郑美人,被罚在雪地里跪三个时辰。这下好了,关节处受尽风寒,落下终生的毛病。那干脆连请安、品茶等活动都一并推了,只说自己病得严重,腿脚不便。
也没有人会想到来看我,唯一陪我说话的只有朱砂。这一年,我十八了。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枝头雪水初融,桃树一马当先开出了嫩芽儿。陈昭仪怀胎五月,在皇上举办迎春宴上,遭遇刺客,母子俱亡。迎春宴规模很小,类似于皇上兴致大发而在自己后院举办的品酒吟诗会,宾客只皇后与陈昭仪两人。没想到在防卫森严的皇宫,也有人扮成太监行刺。听说原本目标是皇上,但令陈昭仪动了胎气,这才……
皇上好不难过,哪怕是春天,也被白色缟素覆盖得与冬天无异。今年是要选秀的,皇后无声无息地办了,选了六位女子入宫。
不见旧人泪,只闻新人笑。说得就是我了吧。
冬天刚去,皇上又因陈昭仪的死而悲痛不已,整个皇宫陷入了一片哀寂,没有人想着争宠,生怕触逆龙鳞,惹得一身骚。皇上呢,也半个多月来未踏入这后宫,没想到我竟打破了这尴尬局面。
照例送走冬天,要打扫院子,祈求来年风调雨顺。整个依兰殿就我和朱砂两人,打扫这么大的院子也颇费劲。从白天到黑夜,这一天下来我可腰酸背痛。正要完成这最后一关——扫门前,除霉运。这依兰殿的大门吱啦一声开了,一年多未曾有人开过这大殿门,声音格外刺耳难听些。
“皇上驾到!”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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