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洛蓁蓁,从三品御史大夫洛常卿幼女,也是洛常卿的私生女。
当然府里的几个老人儿和主子都知道,洛大人可没有私生女,更没有友人遗孤。
我呢,不过是洛大人在路边捡来的一个小乞丐罢了。
在那寒冬腊月的日子,我已经处于了不是饿死就是冻死的境地,小小年纪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所以,当我被那身着绫罗绸缎的男人抱起时,我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裳。
只记得当时,他看着我的脸,一脸不可置信的拿衣袖擦去我脸上的泥垢,沉默了许久,问我是否愿意跟他走
我当然是点头,我可不想冻死饿死在这街头,连个为我的死而哭泣的人都没有。
自此以后,我就摇身变成了洛府的正经小姐,比起曾经的风餐露宿,忍饥挨饿。洛府简直就是天堂,虽然起先家里的几位哥哥姐姐总是欺负我,但有一次他们将我推倒,我一头磕在石头上,伤了脸,父亲勃然大怒,将他们全都狠罚怒骂了一通,夫人和几位小娘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再也不叫自己的孩子接近我。
我乐得清闲,只是伤了脸的那段日子,身边的人都说这张脸若是毁了,那是十足的可惜。他们都说我生的好看,是难得的好相貌。
漂亮的脸?我可从不觉得长得好看有什么好的,至少在乞讨时,从没有因此多讨来一个大白馒头。在我眼里呢,穿戴的越好出手越阔绰的人,就越是好相貌……
脸伤三天,伤势不见好转反倒恶化,所有人都急坏了,后来不知父亲从哪请来了神医,给我开了药方,拿着臭烘烘的药草糊我一脸,缠了满脸的纱,反反复复的几个月,我的脸才全然好了,那段时间,是父亲陪着我最长的日子,此后的日子,我接触最多的就是琴娘、教书先生和棋手。
难得见一回父亲,也几乎都是考我的功课。
我竟突然觉得有些怀念乞讨的日子了,那段日子可没有压死人的功课,不过转念一想那忍饥挨饿的难受,我立刻摇了摇头,算了,真让我回去我可不干
我不傻,其实我早就瞧出父亲留我有大用,至于什么大用,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在我身上投入了这么多人力财力,我一个女子,如何还的他同等的回报?
后来,我长到十五岁,我入宫了,本来入宫的人选是从几位姐姐中挑选,但她们为了能选中,一齐去寺里祈福,不料路上出了意外,她们都吓坏了,有些神志不清,家里只能将我送了出来。
但真是这样吗?我想不是的,他们送我出府时,我明明看到几位姐姐眼里的恨意
入宫……罢了罢了,不过是换个地方过活,这显然是父亲的意思,洛府于我有恩,我自是没得选择,该听父亲的话
我坐着骡车,渐渐步入那孤城。
选秀期间,我识得了三位好姑娘,我们性子相投,十分合得来。
柳雅楠姑娘漂亮,她们都说我俩眉眼想像,但是性子嘛,她可比我含蓄内敛多了,在洛府我学了很多东西,但是从没正经学过所谓的规矩,人家都是秀外慧中的名门闺秀,举手投足皆是风情,让我不禁暗探我这假小姐果真比不上她们货真价实啊
夏陆姑娘性子软,做的一手好针线,我已经从她那儿诓来两个荷包了。针线活儿,哎,我也不会,于是我就缠着她两夜,求着她教教我,她耐不住我的纠缠,只得答应,可我却只能将那长腿鹤绣成短腿小肥鸭。她看着我的作品笑得人仰马翻,最后闹出了大动静,成功被管事宫女抓着,成功扫了三天院子
还有一位姑娘,叫周福木,人如其名,看着就十分有福气,是我们这批秀女中最壮实的一个,可她人可好了,我和夏陆被罚扫院子,她总是偷偷帮着我们一起干,夜里也是冒着被抓管事宫女抓的风险给我和夏陆捏肩捶背,她力气大,总能揉得我和夏陆捂嘴却不敢喊疼,但她总说,疼才管用……
我和夏陆敢怒不敢言,谁让我俩加一块也打不过她呢,再叫上柳雅楠?算了算了,人家可是淑女,怎么能加入我们的混战,后来我和夏陆总算等来报复的机会,嬷嬷说要再刷掉一批身材不合格的秀女,周福木慌了,我和夏陆也慌了,我们再次半夜不睡,偷偷替周福木束腰,这次她也是被勒的不敢喊疼,只能拼命捂嘴,这下除了她,我和夏陆还有柳雅楠都笑坏了。
经过我们的努力,嬷嬷勉强留下了周福木,我们四个人当晚又是拿着偷藏的点心闹了一番
现在想来,她们是我十五年来,第一次交的朋友。也是她们三人,让我真正知道原来生活这样有趣,当时的我是多庆幸我们四个人能一直留在一块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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