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朝,徽元二十二年。
曾经海清河晏,四方朝贺的天朝早已内腐外乱,群狼伺机,大厦将倾。
撷芳殿。
“启禀圣上,各地使臣在大殿等候宣召。”一内侍在绫帐外轻声细禀,唯恐扰了帐内君王的雅致。这人便是徽元帝身边的大总管,李德安。
“皇上,您瞧瞧,这些使臣们可真不懂事,一日日的尽扰您的安宁。皇上若是走了,臣妾可不依。 ”丽妃红唇微启,玉指轻轻挑起君王的下颌,眸光流转,艳色四溢。这丽妃于两年前进宫,徽元帝惊若天人,自此,撷芳专宠。
“那朕便不走了,就让那群不长眼的东西在那等着。”白面君王四十出头,俊眉修目,一副文人做派。他猛得搂过美人,倒向榻内,一时,美人轻吟,红帐嬉闹。
李德安眼见不成,暗道一声祸水,指使着殿外的小内侍去请栖霞公主。
徽元帝耽于美色,不务朝政,耳中惟听得进三人的话。一是膝下嫡女萧栖梧。君后虽不睦,但徽元帝对这有着牡丹国色的女儿仍是疼得如珠如宝。二是生母慈安太后,太后偏居慈宁宫,一年前,贤贞皇后断发,幽居椒房,太后便对这皇帝儿子失了所有的念头。三便是那娶了君王胞妹,出身江左豪族的大雍名将陆淮。嫡妻早逝,自己又常年戍守边境,膝下独女陆卿渠便由太后抚养。
不消多时,萧栖梧匆匆赶来,步子虽快,形容依旧端庄。只见她粉面红唇,灿若牡丹,身段窈窕,无一处不精致,任是谁见了都会暗道一声美人倾国,当得大雍第一美人之称。
“李公公,代栖霞通传一声。”萧栖梧站在毒辣的日头下,再不肯挪动半步。
李德安见了嫡公主犹如见了亲母,面上喜色,匆匆进了内殿。本有心相劝,也心知公主性子倔,使得是苦肉计,要得是君父的心疼。
“公主,且避避吧,晒坏了,皇上皇后定要心疼的。”侍女琉烟轻声劝着。琉烟自小伴着公主长大,饶是沉稳和她,对那勾得皇帝失了魂的丽妃也不由暗骂几声祸水头子。
“本宫要的便是父皇的心疼,不然今日这场面可如何了。”萧栖梧烟眉轻锁,面色淡淡。说来也是可笑,她中宫嫡女竟被一庶母逼得低了头。君父昏聩,民不聊生,这大雍朝能守得几时?
徽元帝一听李德安的禀告,心知是爱女赶来相劝,也知今日这事失了体统,于是离了那雪玉美人身,招来内侍着装。
“皇上!”那娇滴滴的美人玉臂轻枕,不满地唤着,“栖霞”二字入耳,眸内闪过一丝幽暗。
“爱妃,此事不必再议,朕去去就来。”书生君王快步走出撷芳殿,只见爱女早被那毒日头晒得面色通红,不由疼惜道:“栖儿,站那作甚?还不快过来避避。”
萧栖梧莲步轻移,仪态端庄。她只一旁站着,星月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君父。徽元帝面色讪讪,尴尬得开口:“父皇这就去召见使臣!”
“父皇,此次各国使臣齐聚,其中不乏美人名将,名为觐见,实为刁难。父皇以为如何?”萧栖梧仍看着君父,不肯移开半丝目光。
徽元帝一沉思,便道:“父皇心中有数,吾儿勿忧。”说话,匆匆赶往乾元殿。
“公主何不给皇上出出主意?”琉烟想了又想,委婉开口。
“走吧,随本宫去见见皇祖母。”萧栖梧心知大雍式微,各国使臣受了怠慢,又岂能善了。君父非明君,这外头的豺狼虎豹谁不想狠狠地踩下天朝的脸?一时间只得请慈安太后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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