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川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去的,晚饭都没吃就回自己屋去了,一晚上都拿着那块玉扣傻乐,直到半夜才睡去,嘴角依然挂着笑,想必在梦里也是十分甜的吧。
辛管家要照看着颜府的事儿没空管他,颜府虽然晚宴到戌时初便结束了,但是府内歌舞升平直至亥时才停歇。
董知府喝的醉醺醺的,谢司马和辛管家搀扶着在颜府客房歇下,谢司马被安排在邻房,叶知语则由颜府下人护送回入云阁。
“回去路上多加小心。”谢司马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星光,在昏暗的夜色下犹如点点烛光。
“嗯,知晓了。”叶知语倍感欣喜,扫了一眼旁边的下人,示意他不要太明显。
谢司马会意,让出路后,看着叶知语款款离开后才回屋睡下。
彼时颜府和顾府的人都已十分疲惫不堪了,都揣着心思各怀鬼胎。
钱氏是看都懒得再看花氏那个贱人了,看着在颜宁烨身旁献媚,她都有些作呕。强撑着和颜宁烨送走顾云骞一家,回到自己院里,等画心铺好床榻,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上次和那家人谈得如何?他们怎么说?”
画心一愣,是那事!
“夫人,他们说了,金额有点大,需要好好考虑下。您放心吧,我觉得这事儿他们会考虑,我感觉他们和书院似乎有某种联系,我感觉他们缺钱!”
“这书院......”钱氏扶着额头,“我感觉老爷好像也察觉了些什么,今日才支开我们的。那儿到底会有什么秘密?怎么谁都这么感兴趣?”
“夫人,夜深了,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想吧。”画心劝道。
于是钱氏画心的服侍下更衣洗漱完,便上了床榻睡下了。
颜宁烨一来今日实在累了,二来今日两个儿子的表现真的让他有些心灰意冷,任花氏如何哄说,都没在她屋里就寝,自己回了平日歇息的院中睡下了。他还有一堆的事情要想,哪能什么事情都由着她?
余兮也有些乏了,自从晚宴结束,父母亲和顾府的人都陪着董知府看歌舞伎。若不是乐潼在,她早想回屋睡下了。
夜深了,乐潼由于喝了点甜酒,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嚷嚷着要和余兮睡,不走了。
嘉晟看着颜府的人站在一旁,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外留宿不成体统啊,即使是余兮这样的姑娘,但也难免不会被人议论。
于是辛管家忙为他们安排了一辆马车,才解决了众人的尴尬。
妹妹枕着秦氏的肩昏昏欲睡着,嘉晟联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余兮那张秀雅的脸,嘴角不禁再次微微勾起。
“怎么了?一个人偷乐什么?”顾云骞明明是闭着双眼的,此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嘉晟被吓了一跳。
“爹,你不是闭着眼嘛?怎会看见我笑?”
“知子莫若父!你小子肚里那几根弯弯道道我会不知?”
“是吗?那您到是说说我肚里此时有几根弯道?”
嘉晟不以为然地顶上了一句,顾云骞睁开双眼。
“你今日请颜家那几个小娃出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嘉晟有些慌了神,摸了摸鼻尖:“我能想什么?是你们叫我们出去的。”
“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不同意?不同意什么?”
“你和颜家三姑娘的事儿!”
“三......什么啊?爹?你胡说些什么啊?”
“我胡说?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你以为我会真信你是为了和颜家人搞关系?”
“......”嘉晟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辩起。
“我告诉你,你是我的种,我都不喜欢的事儿你能喜欢?”
“那你今日还不是......”嘉晟的声音逐渐减弱了下来:“对董知府那样......”
“今时不同往日,我过了这半生才发觉的很多事情,真是悔不当初啊......”顾云骞垂下眼睑,猛地又睁开:“所以我才要你好好把握!”
“我知道,爹,我今日有哪里做的让你失脸面了吗?”
“失脸面到没有,就这点我对我儿子还是自信的,”顾云骞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可比他颜家那两个好的不止十万八千里呢~”
嘉晟一听父亲如此夸赞自己,不时也觉得自己却有踔绝之能。
“但是!”顾云骞又加重了声线:“我不许你同他家人私下有来往!”
“这又是为何?您和他们不是世交吗?”
“世交?”顾云骞冷冷哼了一声,“有价值才叫世交!他的价值就是他们家的人脉!”
顾云骞说罢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爷爷虽在朝为官多年,但为人心高气傲得罪了不少人,别说人脉了,就是不害我们家那都烧高香了。我是他的独子,所以哪怕是在这地方为官依然是人单力薄。你又是我的独子,我不为你铺路,你以为你一人能走得多远?”
“所以颜家的人脉我们只能利用,他颜宁烨自己都是个坐吃山空的主儿,他的子女能有几个能成事的?我看他这一脉明显即要日落西山,你跟我说说,一个都快倒塌的家族你要了他家女儿,岂不成了累赘?”
嘉晟被顾云骞的一番话有些震惊了,平时一项对他教育要识大体、不同流俗,今日被他这么一说,原来做人还可以这样?
“哎呀,我看啊,你们俩也不要争了,乐潼都快被你们吵醒了。”秦氏看嘉晟沉默,心中有些不忍,一旁劝道。
顾云骞有些怜爱地看向乐潼,把披风往她的肩处了掖了掖,“虽已端午,可夜深露重,别冻着了,”转头看向秦氏,“今日也辛苦你了。”
秦氏笑笑:“一家人,辛苦什么?”
两人相视温和一笑。
嘉晟看着父亲和母亲如此恩爱,一时百感交集,内心转了几个弯又想起了那个少女,不知如何是好。
正想着,马车停了下来,车外的下人说道:“老爷夫人,到家了。”
四人下车后,顾云骞嘱咐下人赶紧将马车还回去,别让人家不放心之类的话。
嘉晟看着父亲如此克恭克顺,和刚刚说出那番话的样子截然不同,他有些迷茫了。
“还不赶紧帮你母亲扶妹妹回去休息,傻站着干什么?”顾云骞说道。
众人把乐潼扶到自己的屋里睡下,其他的便交给下人了,他们才回自己院中,结束这热闹又历乱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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