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

达成一致后，一人一妖便在不远处各据一方，互不相干。

入夜后，林中凉意渐生。

桃李冻的直哆嗦，依在商玖身边，猛吸了几下鼻子。

“阿玖...冷。”

“忍着。”

商玖紧蹙着秀眉低头看了它一眼，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手上却拾起一根树枝，暗暗催动灵力生火。

桃李见状，一双狐狸眼笑得月牙弯，蹦跶几下就钻进了商玖的怀里，缩成一小团乖巧地烤着火。

商玖没管它，随意靠在背后的树上闭眼小憩。

过了两个时辰，桃李从商玖怀中小心翼翼探出头。

见商玖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没动，心想着她约莫已经入眠了。

于是桃李轻手轻脚地从她怀里爬起来，仰起了小脸，伸长了爪子去够她的肩。

一会儿，商玖的脸边便冒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狐狸脑袋。

桃李歪着头，狐狸眼亮晶晶地盯着商玖看。

看了一会儿，却突然凑近，小小的嘴唇轻轻印上了面前人丰润娇美的唇形，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就惊惶地弹开了。

扑通扑通。

桃李捂着自己乱跳的心脏，巴掌大的小脸铺满绯色。

这是她第一次亲女孩子，慌张的不知所措。

它从前在人界见过的不少好看的姑娘，赞叹之余不过躲在一旁偷偷吸取灵气修炼罢了。

它毕竟是一只真的不能再真的母狐狸，对着姑娘家能起什么歪念？

可商玖的出现却让它的心里生起了一些别样的绮念来。

这种想法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在它心里轻轻抓挠着，令它逐渐躁动不安。

它想每时每刻都抱着她，想听她喊它小狐狸，想枕着她的心跳入睡，还想...

想她眼里亦只有它一个。

它不知道这种想法是对或错，商玖是灵官而她是一只妖。

她很害怕让商玖知道自己的心思。

因为它怕商玖知道自己对她存有这样龌龊的心思后，会用冷漠而冰冷的眼神对着自己，像看一个肮脏的怪物一样看自己。

她不会再让自己抱着她脖颈，不会再任自己躲在她的怀里取暖。她会疏远自己，甚至...杀了自己。

所以它小心翼翼地将这心意深埋心底，为的只是能继续留在她身边。

这压抑的滋味很苦，却让它甘之若饴。

方才趁她小憩时才敢放纵自己去触碰她，桃李这才发现，原来...同自己喜欢的人亲近的感觉竟可以这样美好。

美好得令人成瘾。

紧张地抬头看一眼商玖，见她仍闭着眼，长睫如翼在皙白的肌肤上洒下一道温柔的剪影。

松了口气，桃李微微眯起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怕惊醒她，桃李极小心地松开爪子，顺势从她身上落下。

一抬眼，却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瞳中。

姬乙坐在不远处，半面身子隐于夜色中。

燃烧的火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摇曳不定的火光映在他的半边脸上，明明灭灭。

那双血色薄唇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妖冶。

他看向桃李的幽深双眸里带了一丝意味不明。

眼神相触，桃李立即心生戒备。

它也是妖，自然对同为妖族的姬乙存在格外敏感。

桃李清晰地从这眼神中感知到了蔑视，不屑，以及一闪而过的...

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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