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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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罪(二十八)

据探子来报,说是那人依旧流连烟花之地,只是一直偷偷摸摸的和一个叫莫娘的老鸨处在一处,两人举止亲密,宛若夫妻。

慕歌听闻这些消息时,只觉心房处空落落的,竟有些无所适从。

他泡在药桶中发了狠去想那张脸,越想越觉得全身疼痛得厉害,忙一闭眼,静心调息内力,方才缓缓进入冥想。

想来已有半个月不曾与那人相见了。这世间,说大其实也小,这穆华间的距离,说远却也近。只是若有意不见不寻,那么就永远没有相见的机遇。

他闭着眼,终究是一口污血吐出,才缓缓起身将衣物穿好。

半个月来,他日日浸泡在药桶中,调理他体中的毒素。本依着姝白是那位的人,始终心有芥蒂,却是一想到有朝一日能习武,能自救甚至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便自我放弃的配合姝白做调理。

半个月来,他的身体确实有了较好的恢复,不仅体力渐长,甚至已能习得普通的功法。只是每次习得累了,一闭眼就能想到过往旧梦,想着想着,那一颗心便又开始隐隐作痛,索性不敢荒废时间,继续勤奋练武。

“少爷,喝药了”小五端了药走进来,恭敬的将药递与他,又退到一边去。

慕歌却也只看了他一眼,伸过手拿过那碗苦汁,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对于小五,他已经不能像以前那般对待了,毕竟有姝白掺杂其中,他难以保证小五是否还是以前的小五。

昔日的主仆,如今却是相对无言。慕歌心里头难受,却还是放不下戒备,只是彼此无言,静默得没有半点声响。

“少爷”还是小五忍不住开了口,只是话音刚落,便“扑通”一声跪下。

慕歌也不理他,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上前去扶他。

“少爷可是怨小五?”小五虽老实憨厚,头脑简单,这半个月来受了姝白教唆,到底也察觉得出来什么。

“此话怎讲?”他微抬眸,理了理衣襟,便看了一眼窗外,颇有些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我还得赶回醉梦楼,免得叫人起疑心”

“少爷”小五一哽咽,重重的磕了头。“少爷,小五知道你和苏少爷自幼感情深厚,如今逼得你与他就此断绝,确实是残忍了些。可是少爷,小五也无可奈何。姝白说了,苏家不除,慕家必定要遭殃。少爷,牺牲小五没什么,可慕家不能倒下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听着,总觉得姝白在其中教唆了小五什么,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姝白说,那位知道苏家欲谋反,但碍于苏家位高权重,实在动不得。逼不得已,那位只好假意拿慕家开刀,实则,是为了让苏家放松了戒备,好来个不知不觉,一举拿下”小五一五一十的说道,低下头抽了抽鼻子。“不说少爷不舍得苏少爷,小五也不忍看小四落个琅铛入狱,甚至死于非命的下场”

小四和小五是一块在难民营里出来的,侍奉在各自两位少爷身边。虽然小四常常不屑于小五,但对于小五来说,小四也相当于他的亲人。

“所以姝白到底是许了你什么?”他越听越觉得姝白的心思难以琢磨,何以一个小小女子竟对苏家有这般仇恨?

早前,他也确实查过姝白底细,只可惜秒纱族被灭,此后音讯全无,姝白的身份自然成了未解之谜。

“姝白同意小五此后能保住苏少爷和小四!”小五想了想,干脆也不隐瞒了。“当初,乡下来了封信让我去一趟,那时急了些,想也没想便去了,只是到了那里,却是遇着了姝白,姝白困了我些时日,待几日后放了我,并告知我慕府遇难,让我好生待着,听她的话,在她那里习得武术,说是可救慕府”

慕歌微皱起眉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时,小五说什么也不肯,只求回慕府一趟。岂料回去了,慕府却是人去楼空,就连少爷你也不见了。我万般无奈,只好回去找姝白,却见她留下书信还有武功秘籍,书信所写,正是苏家造反,力求我深明大义,保住皇家和慕家一事。当时我将信将疑,直到姝白出示了少爷七岁中毒的证据,加上老爷夫人出现了”

“这么说,姝白是在入宫后搭上了那位的,当初的有意接近也只是为了走到今后这一步?当真有那么巧?亦或者,姝白那时,是为了接近苏家!”心里头越想越是心惊,左边是高高在上的那位,右边是处心积虑的姝白,那么此番,苏家是逃不出这个劫难了!

慕歌不由一握拳,当即动了元气,忽觉体内一阵气息乱窜。

“少爷!”小五忙上前搀扶他,眼眸里依旧如当年那般清澈。

他眨了眨眼,终是一把握住小五的肩膀,咬牙切齿问出口:“小五!咱们主仆多年,少爷我待你如何?”

“少爷待小五恩重如山,便是小五的再生父母。”小五低头又是一哽咽。“小五自幼无父无母,承蒙少爷收留,才不至于暴尸街头……”

慕歌却是一扶额,忙伸过手让他打住。

“小五,但愿你记得今天所说的话!”

————————————

“姑娘……姑娘我再给你算上一卦!不准不要钱!姑娘诶!姑娘!”

“你个不正经的老东西!走走走!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门外嘈杂声不断,扰得苏怀当即恼火得一掌拍在书案上,那一卷卷宗卷就此跌落地上。

莫娘闻声进屋来,也不敢上前,只是低着头处在那处,低眉顺眼道:“外头惊扰了少爷,还望少爷恕罪”

她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苏怀近来在查着什么重大案件,便没敢进来叨扰,就怕着惊动了他,惹得他又是一阵不快。

苏怀却是揉了揉额头,见着莫娘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终是于心不忍,上前缓缓把她扶起。

“外头怎么了?”仍是轻声细语,也不多说其他,只是扶着人一同坐下,漫不经心的喝了杯茶水。

“就一个算命的老乞丐路过,莫娘前去打发了便是!”说着,莫娘转过身去拿银两,开了门欲走出去。

苏怀也不便多问什么,干脆闭目养神,想着近来探索来的线索。

“疏中有密,华中带荣,姑娘好福气,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外头却是又听得那老乞丐一声吆喝,悉数落入了他的耳中。

“什么疏中有密,华中带荣。全都是一派胡言,走走走,别挡住路!”姑娘们自然不吃这一套,当即三两下又开始撵人。

“疏中带密,华中带荣?”细细品味着这句话,微闭眼,却不由一皱眉。

疏密!华荣!

他猛然睁眼,对着还未走远的莫娘吩咐道:“莫娘!把人拦住!”

眼前人却是一身衣裳打上无数补丁,一头花白头发凌乱不曾梳洗,脚踏一双破草鞋,身上备着个酒葫芦,俨然是一个老乞丐模样。

苏怀挑眉看着眼前的人,微微颔首,示意莫娘退下。

“老先生如不嫌弃,与小辈一起喝杯薄酒,您看如何?”他客气的倒了一杯,伸过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却不料那老乞丐竟是一把夺过酒壶对着嘴就喝,喝完就往地上一摔,抬着下巴看他。

“啧啧啧!桃花酿这酒,入口略苦,咽下去时却满口留香,只可惜啊!这酒,还不到年份!”老乞丐舔了舔嘴,继续说:“倒不如梨花春好!啧啧啧那一口入喉,甘甜入味,藏个十年以上,便是极品”

梨花春,乃是前朝御酒。

苏怀低着头听着,看着眼前的酒水,忽而笑着一饮而尽。“梨花春是上等好酒,可惜小辈没那个福气,这辈子都很难喝上一口了”

他依旧笑着,抬眸看着老乞丐一字一句说:“老先生,明人不说暗话”

“老夫且问你!何为国?何为家?何为君?何为臣?何为忠?何为孝?何为义?何为逆?”老乞丐背靠着墙壁,微眯眼等着他回答。

“以百姓为国,以父母为家。以敬为君,以忠为臣。以大义而为忠,以大顺而为孝。以正为义,以反为逆!”他一一回答了,低头却开始思索起这些问题的意思来。“不知老先生有何见解?”

“如若国不国,家不家,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呢?”老乞丐不答反问道。

“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眉头已不觉皱起,看着眼前这张完全陌生的脸,总觉得却是似曾相识,又是全然不识那般。

“疏中有密,华中带荣,苏家大公子倒真是聪明人!只是聪明人,有时也怕会故意做糊涂事!”老乞丐敲了敲桌子,那有意无意的敲击甚是蹊跷。“离人告辞!”

老乞丐走了,苏怀也没有去拦着。他知道自己拦不住,也知道那人想做些什么。

他扶额思索着,看着眼前桌子开始发呆,正巧莫娘已经走了进来。

“少爷”莫娘踌躇着立在那处,双手不停在裙摆前绞着。

“有话直说便是”苏怀略有些不耐,心里头烦心着老乞丐那些话,也烦心着“苏大公子”这个称呼,更烦心着那三下敲击,只觉得此时此刻早已是心乱如麻了。

“少爷!方才那老先生的脸,绝非是他本貌!”想了想,终究是说了出口。莫娘继续道:“莫娘看得出来,那是易了容的”

“你说什么?”方才那竟是易容术?也就是说,那人确实有备而来,且目的明确。“莫娘,你如何敢肯定?”

“莫娘本就会易容术,他那张脸又做得不够精细,寻常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却瞒不过莫娘的眼睛。虽说易容术除却我已没有其他人会了,但不难保证,有人会偷着学了,只是学得不够彻底!”莫娘心里头一着急,这才匆匆忙忙来报。“这人,不是秒纱的,便是与我家有什么渊源,他的易容术,是与我家相似的”

“莫娘,你且好好想想,秒纱有没有这个人,亦或者,你家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眼看着事情越发复杂了,苏怀除了头疼,更多的是迷茫。

莫娘却是摇头:“他易了容,我看不出来他的原貌”

“罢了!是人是鬼,待我今晚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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