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士府出来,才过半日,还有半日光景。
袁清淮本想着甩开李啰嗦去寻尹笙,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可谁知,他走哪,他便跟哪。
“你这是要跟我到死了?”袁清淮冷冷问道。
李如风又换了个姿势,双手挽着他背在身后的手臂,脑袋附在他肩上,黏黏糊糊地说,“哎呀,沈兄~”
眼神瞟过前方摊位上铜镜折射的画面,袁清淮便心领神会了。
只不过,他为何要帮自己呢?
思忖片刻,他即作出反应,朝李如风的身上靠了靠,道,“啰嗦兄,我今日才发现你生的如此俊俏。”
“哦?”说着,李如风抽出挽在他臂间的手,将袁清淮揽在怀里,撩了一撮他的碎发拉到鼻尖嗅了嗅,道,“那沈兄日后定要瞧仔细了。”
霎时,袁清淮气的脸色铁青。
那周身散发的寒气快要把人冻起来,可谁让旁边的是李啰嗦,硬是把寒冰给捂化了。
想必做足了这场戏,后头跟着的人也没兴趣再跟着这对“璧人”了。
只是这后头的人背后的人是谁,为何要跟着自己,目的又是什么,这一系列的问题惹的袁清淮脑袋疼。
不过当务之急却是解决了这占自己便宜的李啰嗦,这么想着,袁清淮便一耸肩,抖下他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将他反手剪住,“哎哎,疼~”李如风疼地嗷嗷叫,却也不与他大展拳脚,而是任他这么对自己施虐着。
他知道这么点力气伤不着他,他知道他不会出手伤自己。
也不过一月左右的时间,他们竟有了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信任。
“沈兄~”这当街被钳制住怕是要丢了面子,好歹京城第一贵公子的名头在外,他软软地唤了声,像是在服软。
听不得他这么叫唤,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无奈袁清淮将他放开,嫌弃凛了他一眼,便大步离开了。
李如风抖了抖身上的狐裘,追上他的脚步,“沈兄!”
小院里的景致很美,杏花开的茂密,女子在杏树下耍练着短剑,一招一势看起来十分秀气。
不远处,身形笔挺的男子也练着剑,比起那秀气的招势,随着长剑的挥动,周身的空气都似乎被划开了裂痕。
尹笙和明言在小院的日常好像是那么的单一和无聊,除了练剑再无别的了,也无旁人打扰。
小院坐落在离京道几里处的京郊,周围还有几处邻人的院落,破破败败,唯袁清淮的这座小院看起来虽简朴却是气派的紧。
直到李如风跟着袁清淮来到那小院的拦门前,两人都没有察觉到另外两人的存在。
要说平时,以明言的身法,定能察觉周遭气流的细微变化,可他的心思及目光完完全全落在了杏花树下的女子身上,那顾得上旁人。
袁清淮将其切切实实都看在眼里,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仅是一丝,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但还是被身侧的李如风捕捉到了。
换上久违的笑容,袁清淮迈着步子朝树下的女子走去,他甜甜的唤了声,“笙儿。”
令李如风没想到的是,他待旁人与这女子竟是完完全全两种态度。
李如风摇头腹诽,揣着双臂也跟进了小院。
尹笙停滞了手上的动作,眸子一凝,背着他的身子颤了颤,缓缓转过身,是那朝思暮想的面容。
此刻,女儿家的矜持和前些日子的小性子消散的一干二净,她只想抱抱眼前的男人,那个承诺自己一辈子的男人。
袁清淮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头,想来抱着是有些吃力的。她踮着脚,双臂环着他的脖颈,紧紧的。
第一次见她如此主动,袁清淮伸手搂上她的腰肢,附耳说着,“傻瓜,我回来了。”
李如风见此状,只觉格格不入,这画面岂是像他这样的独身汉能瞧的。嘴里啧啧的念叨着走向明言,他弹弹明言的手臂,问道,“你瞧你家公子,完全没有待客之道。把客人撂在一旁,只顾自己谈情说爱。”
说这话时,嘴上满不在意的样子,却密切关注着明言的神情,只见他的眸子渐渐地暗淡了,垂下眼帘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
明言应了声,“嗯。”
这主仆俩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对待旁人冷冷冰冰,对待那女子又是另一副样子,李如风这么想着。
袁清淮的父亲是皇帝,明言的父亲是亲王,兄弟俩生出来的孩子自然是一样的性情,一样的冰冷。
眼看着他们腻歪了许久,李如风才朝那树下喊,“沈兄啊,天快黑了。”
尹笙恍然惊觉今天的小院多了位客人,她楞楞地抽会双手,离袁清淮半米远,对于陌生人她是陌生的,是害羞的。
“公子里面坐,”她轻声招呼道,又转身向袁清淮低语,“你招呼客人,我去准备茶水。”
望着她的背影,袁清淮入了迷,他自言自语道,“遵命,我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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