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骁一早便看到那个女孩子了,有点点呆呆的,然而眼睛中隐约露出的恨意却骗不了别人。尚骁虽然在京城中也算权势滔天,又是纯正男儿模样,宽阔的肩膀、硬朗的脸庞,满身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不似二皇子萧珏生得阴柔一些,倒是深得京中女子喜爱。然而,实际上也是身世坎坷、命途多舛。皇帝虽然信任他,赋予了他许多特权,然而伴君如伴虎,哪个握权在手的皇帝愿意手下有个比自己还有威信的臣子?哪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儿子被其他的旁系的子孙比下去了,尤其当这位父亲是位飞龙时。
看着他是繁荣似锦位极人臣,谁瞧着却是威恩并施双重打压,尚骁的父族是早凭借一个莫须有的名头流放荒野的,母族中也只剩宫中那几位了。
叫他如何不恨?
所以,那稚嫩女孩子眼中神色,尚骁最熟悉不过了,那是多少个夜晚、白日都缠绵着他的神情,即便现在,偶有梦回,也恨得惊醒。
墨相的二女儿吗?听说好像也还有点才气的。
“尚骁皇叔,您想些什么呢?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同我们说话的,可是舟容今日安排有些不得当的地方?”一个妖妖娆娆的声音萦绕着尚骁的耳朵爬了进去。
舟容仰着头,漫眼是他地看着,眼睛闪闪的、希翼着、泛粉着、黏黏地盯着他,尚骁一阵不自在,军营里面并不曾有这样的女人——不,其实是没什么女人,一群粗小子哪里有这样浓烈的脂粉味,怪香的、又熏得慌。
“没什么,想些事情。”他闷闷地答道。
“小皇叔怎么不一起同我们赏花呢?前日父皇得了此花,知道我一向喜欢这些奇花异草、珍馐怪宝的,立刻便命了人仔细送来了,小皇叔可得好好看看。”舟容一脸骄傲。
“瞧吧,舟容你呀,就乘着父皇宠爱你,万事都依着你,尽骄躁。皇叔一个习武之人,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呢?”太子打趣道,皮笑肉不笑的、眼里只有冷意。
“怎么会?怎么会?皇叔不看花面也看太子哥哥、珏哥哥的面子嘛。”她忽然有些紧张,皇叔大概不可能看自己的面子......万一真像传闻那样,连太子哥哥也留不住呢?
“既然太子殿下如何都要拉我过来,自然是要留着的,赏花这件事情,孤实在是位粗人,军营里男人更是粗鄙,我便欣赏你们的便是。”尚骁推辞,这个舟容郡主真是......
“那就好那就好,我一定夺得魁首,好好叫皇叔看看......”
“舟容......”萧珏沉沉的声音传来。
“干嘛嘛......珏......”她转过头来,见萧珏眼神深沉如水,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讪讪地笑,忙打岔说着旁的话去了,只同墨倾瑜讲些女儿闺中的私话,亦移步亭子的另一边去了。墨倾瑜不情不愿,然而对面却是郡主,况且也是好友,驳了她的面子对谁都不好,只好依依不舍地并去了。
尚骁自后只一壁盯着花看,说实话,真好看,然而写出首惊天地泣鬼神的好诗来,那样矫揉造作的东西,他搞不来。假如非要做什么强制性联想的话,也不过是说这花虽生得艳绝红尘,也不过是别人亭中之物罢了,借此攀附一阵风雅之后,难道还有谁像捧着宝似的爱护它吗?他也看不出这竹林真有什么奇异处——哦,适合养蛇,去年经过一片竹林时候,好几位将士便被林中蛇虫咬死了,回天无术,就地掩埋了。
于是,他推脱有些头痛,一贯不曾同这样多人赏花过,在太子二人讥谑的眼神中阔步走开了。
那个女孩子怎么不见了?
哪里还有什么潭水边清丽佳人的影子,墨倾怀早早在别人不注意的时段携带者青竹离开了,虽然不好在郡主府里乱逛,至少得躲开上辈子那个地方,不管怎么算计,这辈子绝不许算计到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左冷凝出来了,这个女孩子不过年纪十三岁罢了,看上去却装扮得比舟容郡主更要成熟一些,像个及笄了的女孩子,不,或许像是个开过了脸的女孩子。
墨倾怀躲在一旁,眼见着她怒扇了自己的丫鬟一巴掌:“你不是见了她出来的吗?现在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然?”
那丫鬟脸是不敢捂着,怕有伤千金刁蛮的眼睛,嘴里呜呜道:“奴婢确实千真万确看着她走出来的。”
“还敢撒谎,好丫头,竟敢对着主子讲胡话了,今天的事情弄不好,你让我怎么交代?”
交代?交代给谁?
墨倾怀百思不得其解,原来这背后另有其人,这左冷凝不过是引自己去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冷沉沉的声音倏然地响了起来,吓了墨倾怀一身冷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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