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款款走上来,似带着万千星辰。那是一条绣着繁式样的发带,不像娘亲曾经送我的,只是廉价的粗布料子但是有着娘亲的巧手,绣的那般活灵活现,简单不失美丽。这条是丝做的,因为在阳光下,它还闪闪着光,我虽未见过世面,却也知丝上不易刺绣,因为丝是滑的,稍稍扯到便会毁了这块昂贵的丝,而如今,他送我的这条确实布满了刺绣,上面的凤凰磐涅重生,像是终破了云,熠熠生辉,祥云在它的身旁流窜,我仿佛看到这只凤凰,它终于自由了。 他嬉笑着,像是未谙世事的少年见了心爱的姑娘,但又有着调侃心上人的风流气,因为他眉弯弯的,眼也是,他看着我,我看见他的眼里有我,就像是我们喝醉的夜晚就像我们坐在一起看着烛光闪烁,也或者说,我们一起试着等天明,无数的幻想和过往在我脑海中流窜,他的眼神总是让人琢磨不定,也许是我们终究改变了彼此,他的冷淡终被热烈替换。我感受到他修长的手,微微凉凉的指尖在我脖颈游走,但是我知道,他想替我系上发带,而那些宫女小斯们仍是眉开眼笑的,连姐姐也是,我知道他一直待她很好,却不见对我这般亲昵。他们似乎第一次见这个王爷如此。 他很快便系好了,可是他并未急着离开,在我耳边轻轻低俯了一句“生辰快乐,月儿。”那是他第一次叫我的闺名,那般动听,我先是愣了愣,而后便害羞起来,那些宫女们更起劲还鼓起掌来,他轻轻在我额上印下一吻,就在那花帛上,痒痒的,而后扳过我,细细地端详着我。 “你怎么知道…知道是我生辰的。”我浑身痒痒的,但是又不是皮层的表面,这种感觉很奇怪,又让人不舒服。 他爽朗一笑,眼中尽是狡黠,像极了狐狸。“我爱妃的生辰我为何不知?”他反问我,声音好听极了像是山风吹过了湖面,小溪拍打山谷,月破了云,连星辰也会绕着它走的。我被这话问的蒙住,却推了推他。“莫要打趣我了,你若不说,我定不会接受你今天这些贺礼的。” “妹妹啊,你这就不知趣了。”连姐姐似是怪我一样但是却又笑着看我。 “咱们的合婚庚帖,我这儿可是有备份的,怎么会不知?虽是一张纸,但却珍贵的狠呢。”他甩甩袖子,那样的意气风发,我见过他在园子里踱步念诗,不是婴儿的哑语,而是那样的好听,我听不懂那些诗,有一晚他坐在我对面,突然说了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可是我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我问他他却不说,只是看着我笑。我气极了说他笑话我不懂这些,他却摸摸我的头说:“不懂才要学啊!但是我的娘子不懂也不妨碍我来你这儿。”我当时被他说的直发羞,还嗔怪的打了他。 后来我偷偷问荷娘,不成想荷娘读过的书倒是不少,她说意思就是“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厮守在一起,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厮守在一起,愿做凡人不羡慕神仙。”真的羞羞羞,堂堂王爷说出这样的话,但其实害羞也是感动的,有夫如此,另需何求呢?他舞剑,拉弓抱弦,盛祁南还是个有艺的人,他会弹古琴,只是他不曾为我弹过,他的琴叫水龙吟,是取极好的檀木用花油一层一层浸的,据说这样会更加光滑,侧面还刻了字,那是他最爱惜的一把琴,很少拿出来。 我回过神,他着实不知轻重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些话,但是这也怨我,我自讨苦吃我认输。 他缓缓的说:“你的脸就像午后的夕阳浸了金粉,又像极了霞云,亦或者说雨后的新虹,那般光亮,可是满意为夫今日的准备?”我不做声只低头。 “为什么叫沁月园?”我扯扯他的衣袖,小声问他。 他拍了拍身边的侍从:“这个啊,是王爷新为王妃建的园子,月字取了王妃您的闺蜜,沁字多译,可取闺中女子害羞时低下头,或者说芳香清凉。而我们王爷说啊,他心沁于王妃,在这里他感到心安,故名沁月园。”我感觉眼眶慢慢模糊,似是突破了封印想要涌出眼眶。他摸摸我的头,示意我不要哭。 那一天我吃了许多佳肴,都是我素日爱吃的,我不曾想到他竟这般上心仅仅是我们一起用过几次膳便记住了这些。 那天晚些时日,我去了我这辈子再也忘不掉的地方,也是我亲手结束了我们的地方,他问我今日是否开心,我看着他,看着我心爱的男人说我开心。他说既然开心我能不能奖励他点什么,我跳了那支舞,碧螺舞,只能为心爱的男子跳的舞,我那时候也没想到,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在男子面前跳也是最后一次。青山绿水映在我眼帘,丝丝缕缕绕在我心间,系成了结,从此再无发解开,我们亲吻拥抱,像极了一对璧人从此再未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是的,没有人能分开我们。我那时候笃定的想,我仿佛看到星火在他身边围转,水波在他那里荡漾,从此我心尖,只剩他一人。我们闻着好闻的花香,仿佛能带走我所有的苦恼与疼痛,哀伤与惆怅,我翩翩起舞,他举起我,拥抱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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