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心意败露

凌父不禁叹道：“我堂堂将军府的唯一独女，终仍是免不了一场政乱祸事，作孽啊作孽!”

凌母悄悄拭去眼角泪珠，“好在我瞧这铭王倒像个会疼人的主儿，梦儿跟了他好歹比做个宫闱纸花来得强，哼，如今宫里皇子老子勾心斗角，儿子没娶成老子也来掺一脚，哪有这个理！咱幺儿脸面往哪搁，好名声全都给败了！”

凌父听得凌母气急说出大逆不道的脑热浑话，急忙打断“快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啊。”凌母这才闭了嘴。

凌母暗暗心酸，往柳苑去了。

遥遥便见凌霜梦横躺在亭中供人小憩的横板座椅上，丫鬟童儿轻轻摇着扇好让火盆暖气流向凌霜梦。一头青丝散开垂向地面，另一小丫鬟小心翼翼捞起凌霜梦的长发挽在她脑后，又抱来厚被给她盖了去。

凌母走近示意小丫头们莫要作声，悄悄问丫鬟童儿：“怎么睡在这儿，着了凉可怎么好？”

童儿浅笑着回答“夫人放心，小姐背下垫着厚褥呢，又有两个暖炉傍身，万得不了病的。刚打飞雨榭看梅回来，就说是再走不动的了，困得直打哈欠，我和晓儿只得忙忙从家里搬出火炉被褥来侍候着，这会儿子才安静呢。”

凌母听如此便也罢了，只喃喃“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忽又转头问：“童儿，你们在飞雨榭可曾遇到什么人？”

童儿低头答道“不曾。”

凌母听如此便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轻轻坐在凌霜梦枕边，抚着女儿的脸不禁暗暗咬牙生气：“娇滴滴一朵花儿怎能毁于牛粪！哼，我慕容黛的女儿谁敢糟践，岂是皇帝这等好色之徒娶得的！不入流之辈，呸！也忒不要脸。”凌母又坐了会儿，嘱咐童儿几个小丫鬟好生照看着，方才离开。

凌霜梦从头至尾并未睡着，待凌母离开方才直起身子趴在栏杆上。

雪又渐渐大了，鹅毛似的一片片掉进湖中相融于碧波。凌霜梦伸手去抓，却总是抓不住，自嘲道：“繁华一梦而已，我要的他终究不懂也不愿懂......真是痴念啊”

洁白的雪花飘落掌心，不久便烟消云散。

背后道一声熟悉的“绒绒”，凌霜梦猛地回头，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悦:“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凌谦凌之容点头笑着。

凌霜梦跳下坐栏扑进凌谦怀中:“大哥，你们怎么这么久回来？”

凌谦低头，一双被冻的通红的赤裸的小脚就这么大剌剌映入眼帘，顺势挽住她的腰，让她踩在自己脚背上。

凌之容见此不禁打趣二人:“你这丫头，老粘着大哥，你二哥难道对你不好么？如此二哥可是会吃味的啊！”

凌霜梦转头便扮了个鬼脸：“谁让你老欺负我，略略略......”，凌之容无奈地宠溺一笑。

凌谦把她抱到栏上坐着，“这么大的人了，鞋子也不穿好，将来嫁出去也这样？”说着弯腰给她穿鞋。

“哥哥，我不嫁”，

凌谦动作猛地一滞，向一旁的童儿道:“你来”

凌霜梦心底一沉，看着他缓缓起身，只盯着他不说话。

凌容痞笑:“绒绒可是有中意之人了？”

凌霜梦抬眸看向大哥，不过一瞬，又垂下小脑袋:“自然是有的。”

凌之容目光沉了沉，开口道：“童儿晓儿，你们跟我去给绒绒拿礼物，这一路上买了些精致玩意儿。”离开之际又转头低声附在凌谦耳边:“大哥，该解决的事儿今日便都了了罢。”便转身离开柳苑。

凌谦桃花眸紧闭，薄唇轻启：“绒儿，我们是亲兄妹。”

凌霜梦失望地看着他，“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泪珠难以抑制的滚烫流下，滴入了脖颈也冰凉了心脏。凌谦冷冷看着她，姣好的面容上滴滴泪珠滚落，擦了胭脂的樱桃小口因哽咽一开一合，胜雪的肌肤此刻在寒风中如透明的一般，好似风儿略微刮重些便会碎了满地。

“既然如此，也就断了那些妄想的念头，你是将军府的嫡小姐，不是青楼烟花之地的放荡女子，懂么！”

轰！

凌谦的一番讽刺好似滚滚惊雷在凌霜梦头顶炸开。

“你是将军府嫡小姐，不是青楼烟花之地的放荡女子”

“你是将军府嫡小姐，不是放荡女子”

“你是.....,不是放荡女......”

......

凌谦冷漠的话萦绕耳畔，心脏被刺的生疼，她怔怔地盯着他。

凌谦又怎会不知此番话伤她多深，但只要能断了她的念想，她恨他也无妨。这种关系是不被允许不容存在的，

他转身，“天凉了，早些回屋里去吧。”大步离开柳苑。

凌霜梦只愣在原地，泪水再也支撑不住从眼眶涌出，心脏难受的快要窒息，猛地一阵眩晕，凌霜梦再也支撑不住跌在了雪地中，热泪打湿了衣领，消融了积雪......她忍着头顶的晕眩跌撞着撑起身子，步履蹒跚离开柳苑。

凌霜梦行尸走肉般任由刺骨大雪打在身上，娇艳欲滴的红唇早已失了颜色，纤长的睫毛染上薄薄冰霜，仿佛是被抽去灵魂的雪中仙子。丫鬟童儿急忙从后赶来撑起了伞，凌霜梦只愣愣向前走。

“小姐，你衣服都湿了......小姐！”童儿见凌霜梦根本没什么反应，只怔怔走着，又气又急:“小姐！你怎么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小姐！”

猛地，凌霜梦被拉进温暖的怀中。

“二公子！”童儿急急喊道。

“梦儿交给我吧，你先回屋准备些取暖之物。”说着便抱起凌霜梦往廖风院去。

“二哥......”凌霜梦搂着凌之容脖颈的手紧了紧。

“嗯。”凌容轻声应道，“绒绒，有些事，并非你情我愿就能办到，我们三一母所出，感情再深也不能触及禁忌，你懂吗？”

凌霜梦将头埋进凌容颈间，收了收抓着衣裳的手:“我都知道...可是...”

凌容看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妹妹无奈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幺儿。”他感受到了滑进脖颈的冰凉，但这就是事实，他们的关系无法更进一步，也容不得谁逾矩......

凌容将小幺儿安置好，嘱托丫鬟们好好照顾后便离开廖风院，径直去往凌谦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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