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那么久的孩子,只想在你心中
还是最讨你喜欢的模样

最右写手/阿九一梦
8
这一声喊叫顿时令我精神不少。
再看月华,已经站起身寻找声音的源头,哪里还有刚才的迷醉?
emmm……我很怀疑他刚才是装的,可是我没有证据。
不过形势所迫,我们神仙再厉害也得管人间的事儿。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事发地。
刚刚喊叫的农夫晕倒在一旁,一个黑衣人半跪在地上,手上还抓着一具尸体。
他发现我们后,并没有慌张的逃离,而是淡定的放下手中的尸体,朝我们这边走来。
我紧张的攥紧衣角,生怕那双白净的手伸过来掐住我的脖子。
毕竟,尸体的脖子上就有一道深深的红痕,像是被扼住脖子掐死的。
月华看出了我的害怕,平静的向前走了一步,挡在我身前。
黑衣人扯下帽子,露出一张五官分明,深邃帅气的脸。
我惊呼出声,“安泽尔?!”
他比之前长大了不少,个子看起来比我都要高,俨然一副成人的模样。
他见我认出了他,又重新罩上了斗篷。
月华的气息忽然变得很陌生,不知为何,他总是对安泽尔充满敌意。
不管安泽尔做什么,他都十分反感。
安泽尔伸出修长的手晃了几下,像是在和我打招呼。
“仙女姐姐,好久不见,我来找你啦。”
9
这一声仙女姐姐真是直击我的心扉。
刚才被月华撩拨紊乱的心一下子平静了。
我激动的跑过去,望着安泽尔俊美绝伦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月华眉头紧皱,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明的情绪,“你怎么回来了?”
安泽尔扑棱扑棱的眨眨眼,言语温和,但却极有力道的反问道:“怎么?我不能回来找姐姐吗?”
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如果不是在人界,我真怀疑他们会打起来。
月华冷笑,“不过玉宁养的孩子而已,她不会想见你。”
安泽尔笑眯眯的回应,“孩子怎么了?比你年轻比你好看,姐姐最喜欢我了!”
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这样cue?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这样那样的!
空气的温度有些冷了,我站在两人中间不知所措。
时间似乎僵持在这里不肯动摇。
忽然,我想起了眼前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对了,安泽尔,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指着地上的尸体道。
当然了,我不可能傻到以为是安泽尔杀的。
只要是能用牙齿咬的,他永远不会动手。
安泽尔也轻松的辩解了,“我来的时候人就死了,我虽然吸血,但已经不喝人血了。”
忽然,不远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个晕倒的农夫醒了。
说是醒了倒也不像,就是身体颤抖的幅度大了些。
我猜想,可能是安泽尔说的某个词刺激到他了吧……
这样转移了话题,月华也很快回过神,不再和安泽尔争吵。
他清冷的声音响在我耳边,“他有问题。”
安泽尔嗤了一声,神色间有些许烦躁,“他刚才装晕的。”
听到这里,倒地的农夫装不下去了,他一个咕噜爬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我们。
“俺弟就是你们杀的,休想抵赖!”
“……”
我们只能回以他一阵无语。
见过碰瓷的善良小姑娘的,没见过碰瓷神仙的。
该说他聪明呢,还是傻呢?
安泽尔没好气的嘟囔,“我本来也就是路过,想装作没看见的,谁料他看我穿的黑衣服,眼珠子转的滴溜溜的快,张口就喊杀人了,恨不得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
我对这种家长里短的思想无感,憋了半天只小声来了句,“……他太坏了。”
安泽尔也严肃的附和我,“对,太坏了,就应该大卸八块,抽干了血榨汁。”
“……”
我改主意了,可能你的想法更坏些。
不过想法归想法,是不会付诸实践的。
“我告诉你们,俺爹是村里的屠夫,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跑!”喊话的农夫边说边往后退,说的话和真实的行为完全对不上号。
“哎哎,他快跑了!这怎么办?”我连忙指着那个越来越小的人影道。
安泽尔随意的摆摆手,“没事,你们神仙都会那种消除记忆的法术,给他施展一个就好了。”
安泽尔话里虽然说的是“你们神仙”,但他的眼神却直直的看向月华上神。
很明显是让月华上神动手的意思。
“看来你回西方,什么都没学到。”
月华也懒得和他多说,直接一挥手,逃跑的农夫就被抓了回来,被施了一层消除记忆的法术。
“我去把他处理了。”
说着,月华的眼神在我和安泽尔身上转了几个来回。
“你们别走远。”
话音刚落,他拎着农夫消失在原地。
10
月华走了,只剩我和安泽尔两人,就连空气都舒缓许多。
我转过头温柔看向安泽尔,忽然找回了当初那段短暂美好的时光,“你在西方过的还好吗?”
安泽尔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抓住我的手说:“仙女姐姐,你可别听那个老头子胡说,我在西方可学到了不少知识呢……你要不要来,试一下?”
额,老头子?是在说月华吗?
神仙的寿命很长,容颜也不老,要按这种说法,我今年好几百岁了,岂不是一个老太太?
安泽尔敏锐的捕捉到了我陡然变化的情绪,“呃……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是我说错话了吗?”
说女孩子老什么的,这种话谁听了都会不高兴吧?
至少三秒钟之内,我不想理他。
“姐姐,你就原谅我吧,你不是说,我是你最爱的小可爱吗?”
……
看来,安泽尔不止年龄长了,哄人的本事也见长。
不过,我能不能不承认这种幼稚的话是我说的?
老天爷能不能不让一个高冷的小精灵变成一个可怕的粘人怪?
面对着安泽尔期待的目光,我只能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你长大了,已经不是我的小可爱了。”
安泽尔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对哦……那我是你的大可爱。”
天!这不是大小的问题好吗?是可不可爱的问题!
你长的这么高大,还可爱?好没天理的!
“姐姐,你不必急着否认。我妈妈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是西方世界的少女杀手,没人能敌的过我的可爱!所以,姐姐也觉得我很可爱对不对?”
我能说不吗?我们能换一个话题吗?
久别重逢的场景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尴尬的想钻进土里?
“安德尔,你长大了……”
安泽尔忽然敛去刚才清澈单纯的模样,平静的说道:“你不是最喜欢这样的我吗?”
我不知道……
我喜欢小时候的你,那么执拗可爱,很听我的话,又有点小脾气。
只不过时光总是一去不回,我找不回当初的你。
……我在想什么啊,安泽尔还是那个安泽尔。
他从来都没有变过。
如果非要说改变了什么,只能是口味改变了吧。
他不喝人血了。
安泽尔也像听到了我的心声似的,忽然开口道:“我早就不喝人血了。”
我认同的点点头,表示对这个行为的赞赏。
不过我还是好奇,他究竟为什么会改变,之前,月华可是验证了他的“本性难移”。
很快,安泽尔为我解惑了。
“其实我回到西方,找到家人后,还是会偷偷喝,不过,我妈妈也和姐姐你一样,会非常的生气。她说,吸血鬼贵族都是最优雅的绅士,才不会干那些杀人犯法之事。”
这思想,倒是很先进……
要我是安泽尔的母亲,我也会这样教育我的孩子。
毕竟是行走于黑暗中的种族,本身就沾染着血的气息。
如果一直自甘堕落的话,只能走向灭亡。
“无奈家规管的太严,我不得不习惯吃些别的,久而久之,也就这样了……”
这话听起来还有点小委屈。
我偷偷笑了两下,安慰道:“我就知道,安泽尔是最听话的。”
听到我这哄娃娃的语气,安泽尔有些不开心,“姐姐不会还拿我当小孩子吧?”
难道不是吗?见过你小娃娃的模样,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吧?
他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后,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调,“我已经长大了!”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不用那么大声,吓我一跳。
安泽尔呼出一口气,放松了许多,继续讲他的故事。
“我的母亲就是个吸血鬼,她与掌管大权的大天使相恋,生下了我,我就成了唯一继承西方世界的人……小时候我调皮,偷偷跑出来玩,幸好遇到了姐姐,要不非得被当做怪物杀掉……”
“我那是看你可爱……”
“幸好我长得可爱,要不然怎么会遇见姐姐?为了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我得赚好聘礼,把你娶回家呀。”
什……什么?
什么鬼?
“姐姐,说好的,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呢?怎么……几年未见就不算数了?”
我无奈的扶额,“安泽尔,你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人都是会变的。”
“你是吸血鬼!”
“那也是最可爱的吸血鬼!”
……咱能不能绕过可爱这个坎,别再提了。
见我不和他继续杠了,安泽尔开心的接着往下说。
“西方的那些美女啊,都没有仙女姐姐漂亮,一个个胸大屁股翘,身材都走样了,哪有姐姐这么好看!”
我低头看了一眼我没有一点峰峦的胸,陷入了沉思。
可能安泽尔对优雅绅士有什么误解。
感觉他一直在内涵我。
我想,是时候该岔开话题聊些别的了。
“啊,对了,你们吸血鬼不是都讲什么……初拥?那是什么?”
听到我说的话,安泽尔的神色温柔了许多,“这个啊……我不要你做我的初拥,我只想要……你。”
忽然,他俯在我的颈间,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耳朵上。
我浑身一凉,刚想推开他,却不料他将我抱的更紧了。
“姐姐,我好想你啊。”
尖锐的牙齿抵在我的脖子上,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一口咬下去,我的仙生就要完蛋。
等了很久,他怜爱的蹭了蹭我,收回了牙齿。
“我才不会咬姐姐呢,姐姐会疼的。”
不过,当温柔的一吻落在我脸颊上的时候,我只感觉我的心像是受到了重击,痛的不能自己。
我被这种尖锐的疼痛刺激到了,一瞬间找回了理智,“别闹,一会儿月华上神回来了。”
提到月华,安泽尔又不开心了,“呵,月华算什么?现在整个西方世界都归我管,我怕他?”
“你那是不知道!月华是东方的最强者!”
“强又怎么样?他那么老,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居然还想肖想姐姐!哼!”
“你别胡说,月华上神很检点的……”鉴于之前经历的醉酒事件,我说这话时没了一半的底气。
11
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乖乖的闭上了嘴。
因为我发现,安泽尔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平静无波,只是看着就能知道,他很难过。
这一次见面,是猝不及防的。
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开始的时候。
好像他还是那个小小的孩子,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我被这种温暖的感觉深深打动,久久不能忘记。
或许,我对安泽尔的态度和身份应该有一些转变。
他不是小孩子了。
他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成人。
他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感受,开始变得更加美好。
我不能让阻止他成长。
安泽尔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第一次认真的说道。
“姐姐,我喜欢你。”
是从第一次被你捡回去开始,就注定了的喜欢。
是日日夜夜回想,都不能忘记的喜欢。
是跋山涉水的归来,只为见你一面的喜欢。
“我做了那么久的孩子,只想在你心中,还是最讨你喜欢的模样。”
他说的话一下子激起了我心中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就在这时,忽然从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聊完了吗?”
月华施施然的出现在我面前,主动过来牵我。
“聊完了就走吧。”
我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安德尔抢了先。
“我姐姐又不是你的附庸,凭什么要跟着你?”
虽然这就是我的心声,但是月华上神对我
真的很好,我不能说这么让他伤心的话。
可是,我还是想听月华一直困着我的理由。
我在他的宫里待了那么久,一直不能擅自出门。虽然我被照顾的十分妥帖,但没有自由始终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情。
月华今天的情绪一直不对劲,我也感觉自己的心口闷闷的,像是有什么即将爆发出来。
良久,他终于正面回答了安泽尔的问题。
“因为……她是我创造出来的,她本该属于我。”
我被彻底的、彻底的震惊了。
我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这样的身世!
安泽尔听到月华的话也有些慌乱,口不择言的反驳着,“你在说什么鬼话?”
月华没有理会急得跳脚的安泽尔,转过头对我坦白。
“你是我在瑶池里点化的一朵白莲,我一直在等着你化形升仙。
“因为我总想着,人生在世,应该有个和我投缘的伴侣长相厮守。我没有找到合适的,只能自己创造。
你是我亲手培养起来的……你长成了我最喜爱的模样,调皮可爱,灵动美丽。可是我没想到,你拥有了自己的心,就想要远离我了。”
……
我沉默了。
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到我还没有正确的处理好第一件,就很快的发生了第二件,第三件。
我刚刚想要尝试去接受安泽尔,忽然就知道了自己和月华的特殊关系。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实对于月华,我没有反对的勇气。
我感谢他给了我生命,却不能回应他的感情。
我的心中装满了那个小小的、可爱的傲娇吸血鬼,可是他现在又以全新的模样出现在我眼前。
我现在很乱……
乱到很难理清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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