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怕

苏寻跪坐在席上，听云深的，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他的手心里。

他的手心有些微凉，可从中传递过来，游走在她身体每一个角落的灵力，却是异常的温暖。

趁着他在闭目，苏寻终于有机会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嗯，面容瘦削白皙，睫毛弯弯的，很长。

可他不笑的时候总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跟方才笑着时很不一样呢。

不过，他的手又细又长，着实好看。

仙家才俊更出众，此言有理！

瞧着瞧着，苏寻见他似要睁眼，赶紧收敛了目光。

苏小寻殿主，如何？

睁开了眼，云深的神色有些许凝重。却依然对她以微笑安抚着她。

云深：阿寻为何不叫伯父了？

苏小寻阿寻已经占了十八爹爹和阿娘的便宜了。

所以，怎么能再占你的便宜呢？

她苏寻可不是那种人！

云深：好，那便听阿寻的。

苏小寻殿主真好，所以长得也好看！

原来，他很好吗？

云深：阿寻可常在夜里身体发寒？

苏小寻是了，起初我只觉是山夜里寒凉，便让阿娘多加了几床被子，可入夜后体内的那股寒意却是有增无减。

苏小寻后来木叔说是浸了寒潭水的缘故，可有大碍？

云深见她一张小脸板起严肃的模样，很是违和，却又可爱得很，禁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头发软软的。

云深：莫怕。

苏寻心中一暖，眼眶却是温热起来，就像是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人：

莫怕，娘亲在……

莫怕，哥哥会永远陪着阿寻……

莫怕，莫怕……

苏寻觉得自己那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丢人！

还是在见第一面的无妄殿殿主面前哭鼻子，好丢人！

于是用力扑进了云深的怀中，默默地，没出声。

云深兀地身体一僵，可面上笑意不减。

今日，这是怎么了？

苏小寻殿主，我……会……死吗？

云深摸了摸女孩儿的软发，轻道不会。

云深：你可还记得自己在寒潭中浸了多长时间？

苏小寻很久，很久。我本是落入了一处泥沼中，后来却进了一处洞穴，内里只有盏长明灯……不，不对……

云深觉察出苏寻的不对，赶紧给她输入了灵力，试图稳定住她的心神。

苏小寻不对，那里还有个人！不！是魔鬼！不是……

云深：好了！

吼完，云深把这个小孩儿紧紧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云深：乖，有殿主在，莫怕，莫怕……

时间，悄悄从二人身旁溜走，没有回头。

“咚咚！”

石竹：殿主，该用早膳了。

云深这才看见怀里的小孩儿已经偷偷地去寻了周公，轻笑了一声。

云深：进来吧。

说完，便抱起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刚放下，云深就看见自己前襟有一片水渍，无奈得很。

不经意间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想也没想便用自己的衣袖帮她拂了去，又用灵力将衣服烘干，这才出了去。

石竹：殿主。

一青袍女子朝云深作了揖，正是方才将苏寻带下去换药的那位女弟子，石竹。

云深：嗯。

云深颔首，坐下。

石竹：殿主，按照您先前的吩咐，小竹已经帮子衿小姐收拾好了房间。是现在将她送过去，还是……

云深只顿了一息，便说道：

云深：将她安置在当归阁。离得……远些。

无尘室就在当归阁中。

殿主这是要将苏子衿放在身边亲自教养？

可为何又她安置得远些？

石竹：无言小筑，如何？

云深记得那处依山傍水，秋枫欲燃，石竹倒是给她找了个好去处。

云深：辛苦你了，小竹。

石竹：当年若无殿主出手相救，便没有今日的小竹。

云深：下去吧。

石竹：是，小竹告退。

待石竹退了出去，云深便情不自禁将目光停在了内室：看来，就是那个地方了……

内室中沉沉睡去的苏寻不知是梦见了何事，面上的挣扎与痛苦渐深……

苏小寻黑，好黑……

苏小寻不，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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